至贾母面前,她盈盈下拜,动作轻柔而娴熟,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姿态优美。贾母细细端详,见她虽身着戏服,脂粉未卸,却难掩周身那股灵秀之气,仿若遗世独立之仙姝,不沾半点尘世烟火。
贾母笑意更浓,眼中满是慈爱,缓缓说道:“我瞧这孩子伶俐娇俏,恰似那音韵中走出的妙人,以后就叫‘韵卿’,有音韵婉转、卿本佳人之意 。”韵卿听闻,心中感激不已,忙又叩首谢恩,那娇柔婉转之声,宛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能敲打进人的心坎里,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与感恩。
说起这龄官身世,实是堪怜。她本出生于江南一书香门第之家,家中世代皆擅诗词歌赋,文风鼎盛。自幼,她便在翰墨书香的熏陶下成长,家中的藏书阁是她儿时最爱的去处。
那藏书阁古色古香,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阁内书架林立,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仿佛一座知识的宝库。那些泛黄的书卷,承载着无数先人的智慧,也滋养着她幼小的心灵。她耳濡目染,对诗词之道颇有领悟,小小年纪便能吟诗作对,展现出过人的才情。她所作之诗,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常常令家中长辈赞叹不已。
奈何命运弄人,家道中落,变故突如其来,先是父亲遭人陷害,丢了官职,家族的荣耀瞬间如泡沫般破碎。紧接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夺走了父母的生命。一夜之间,她从千金小姐沦为孤女,生活的重击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为求生存,小小年纪便被卖入戏班,从此辗转流离,以唱戏为生。戏班里的生活艰苦异常,不仅要承受繁重的训练,每日天未亮便要起床练功,压腿、下腰、吊嗓,每一项训练都充满了艰辛与痛苦。
还要忍受他人的冷眼与欺辱,那些师姐们的嘲笑,师傅的严厉呵斥,让她的心灵饱受创伤。但即便身处泥沼,饱受生活磨难,她心中对诗书的热爱,却从未磨灭,犹如黑暗中的点点星火,顽强地燃烧着,支撑着她走过那些艰难的岁月。
她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拿出从家中带出的旧书卷,借着微弱的月光,如饥似渴地阅读,沉浸在诗词的世界里,寻找心灵的慰藉。
且说那宝玉,本就对女儿家有着别样的怜惜与关注,素日里就对这戏班中的灵动女子格外留意。如今见龄官得了新名,更是上心几分。
一日,风和日丽,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大观园的小径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影,宛如梦幻的画卷。宝玉身着月白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淡蓝色的兰花,那兰花淡雅清新,仿佛散发着阵阵幽香。腰间束一条白玉带,玉质温润,洁白无瑕,彰显着宝玉的尊贵身份。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冠上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等各种宝石,光彩夺目。脚蹬青缎粉底小朝靴,显得风度翩翩,宛如从画中走出的公子。
他在园中闲逛,信步间路过梨香院。但闻院内传来阵阵笑语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仿佛春天的鸟儿在欢快地歌唱。他好奇之下,悄悄走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龄官正与贾蔷在一处,贾蔷身着石青色长袍,外罩一件玄色马褂,长袍的袖口和下摆绣着精致的云纹,马褂的边缘镶着黑色的滚边,显得英俊潇洒。头戴瓜皮帽,帽上镶着一块温润的碧玉,那碧玉质地细腻,光泽柔和,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他手持一只精巧的雀儿,那雀儿浑身五彩斑斓,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宛如天边的彩虹。在他手中扑腾着羽翼,似要挣脱束缚,飞向蓝天,甚是可爱。贾蔷逗弄着雀儿,做出各种滑稽模样,时而学雀儿鸣叫,那声音惟妙惟肖,仿佛真的有一只雀儿在啼叫,引得周围的鸟儿都纷纷回应;时而模仿雀儿展翅,动作夸张又有趣,双臂挥舞间,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一般,引得龄官眉眼含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驱散了她平日里眉眼间的淡淡愁绪,让她的脸庞焕发出别样的光彩,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动人。
宝玉见状,心中暗忖:“原来他们二人早有情愫,恰似那并蒂莲花,暗自生香,情意在不经意间滋长。”正想着,龄官不经意间抬眼,瞧见了宝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忙拉着贾蔷过来行礼。
宝玉笑道:“你们二人好自在,倒让我瞧了一场好戏。”贾蔷面上一红,似那熟透的樱桃,红得欲滴,忙道:“宝二爷,您莫要打趣。我不过是见龄官妹妹烦闷,逗她一乐罢了。”龄官则娇羞地低下头,那粉腮恰似三月桃花,娇艳欲滴,轻声说道:“宝二爷万安。”
贾蔷乃宁国府正派玄孙,自小父母早亡,由贾珍抚养长大。因着这层关系,他与荣国府的宝玉自小一同玩耍,情谊深厚,犹如亲兄弟一般。宝玉生性纯良,对世间万物皆怀有一颗悲悯之心,他欣赏贾蔷的才情与为人,二人时常一同谈诗论道,在这荣国府中,算是难得的知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