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心明眼亮,绝非愚钝之辈,尽管他不愿以牺牲师妹为代价换取生存,但望着地面上那些令人心沉的痕迹,内心虽有壮志,却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
“陈把头言之有理,原本以为雮尘珠藏于瓶山深处,如今看来……此行倒也算得上省却了一番周折。就此别过!”鹧鸪哨无意再多做停留,言罢,未待陈玉楼开口挽留,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归途。来时三人同行,走的时候只剩下两人。
“陈把头,咱们接下来的打算?”花蚂拐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嗯……先召集兄弟们吧,”陈玉楼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无论怎样,人多力量大,反正对方也承诺瓶山的宝贝归他们。
……
任逸凝视着手中的野狸子,轻轻提起,眼神转向婷婷,带着几分戏谑:“这小家伙,要不要试着培养看看?”
任婷婷接过野狸子,仅仅一瞥,脸上便写满了嫌恶:“太丑陋了,不堪入目!”话音未落,她的动作快如闪电,一口狠狠咬下,那野狸子竟瞬间被她吸噬得干瘪。虽说丑陋,可妖血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花灵目睹此景,心中惊骇万分,本欲开口提醒任逸,但环顾四周,一股莫名的寒意让她欲言又止。或许,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人。
至于花灵,任逸并未给予过多关注,直接让人将其带进了尸魇吞心链的内部空间,死在里面,魂魄也别想跑掉。
没了花灵,任逸他们赶路的速度无疑提升了不少。
放眼望去,这座山峦宛如一尊庞大的青玉宝瓶,倒置于苍茫大地之上,浑然天成。山顶宽广而圆润,恰似那宝瓶沉稳的瓶底;山腰则陡峭峻拔,向内收紧,勾勒出瓶身流畅而有力的线条。及至接近山脚或山腹的关键之处,瓶颈陡现,狭窄而险峻,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撼动整个山体的平衡。至于那瓶口,则深深嵌入大地之中,形成深涧、溶洞或地裂。
按照白柔柔解释:这倒置之姿,宛若天地间一尊宏大的‘容器’,却非仰望苍穹,汲取日月之光华、天地之清气,反其道而行之,深深植根于地脉之下,贪婪地吞噬着地底的阴冷之气、浑浊之气、瘴毒之气乃至幽冥的尸腐之气。它就像一只无形的漏斗,自地渊最幽深处,将那些最为污浊、最为阴寒、最为暴戾的气息,一丝一缕,汇聚至那山腹深处。
而瓶口朝下,仿佛一道无情的屏障,硬生生截断了天阳之气的自然流淌。山体自身,又饱受地质变迁的雕琢,诸如内部石灰岩溶洞的肆意蔓延,令其内里变得空洞而错综复杂,宛如一座座迷宫深藏其中。溶洞交错,暗河蜿蜒,裂谷纵横,将地脉切割得支离破碎,致使那本该流转不息的生气,无法在此汇聚凝结,最终,这片土地黯然失色,成了一片沉寂的“死地”。
诚然,眼前这番地貌所蕴藏的风水格局,仅是岁月沉淀下的今貌。昔日,此地作为帝王炼丹的圣地,千载之前的风光定非今日可比。世事如梦,日月轮转,昔日汇聚天地灵气的福祉,竟悄然蜕变为了凶煞之地。一行人径直踏上蜿蜒山道,直至一处幽邃深涧前驻足。不出所料,那传说中的异兽——六翅蜈蚣,便隐匿于此幽谷深处。
将妖马收了起来,留下任珠珠她们,并留下诗雅、小鱼和董小玉守护,任婷婷带着任逸朝深涧下面飞去。
深邃的幽涧之下,隐匿着一处宏伟的溶洞,其内空间广阔无垠,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重檐歇山大殿。大殿的屋顶,铺陈着犹如鱼鳞般细腻闪烁的琉璃瓦,美中不足的是,可能是由于一场山体的崩塌,在这完美的穹顶上砸出了一个窟窿。
洞顶之上,还悬挂着一层薄薄的汞霜,那是山体开裂之时,地宫深处的水银蒸发留下的痕迹。
任逸被任婷婷带着从顶部飞了进去,就见大殿内朱漆抱柱,即便是置身于幽暗深邃的地宫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庄重与大气依旧扑面而来,可惜了,要是不破损,任逸还真考虑将这些收入到空间中。和其一比,诸葛庄园就是垃圾。
任逸不经意间轻跺了跺脚,这细微的动作仿佛触动了某种反应,漆黑深邃的大殿内瞬间响应起一连串细微却急促的“唰唰”声。紧接着,便见地砖之下,百余条斑斓绚丽的大蜈蚣破土而出,每一条都约有十四五寸长,腭间挂着透明的黏液,迅速将任逸一行人团团包围。
大殿的梁柱与殿柱间,那些几乎被岁月遗忘的缝隙里,也蠢蠢欲动起来,更多的大小一致、色彩斑斓的蜈蚣蜂拥而出,它们长期以殿内遗留的丹药与炼丹材料为食,毒性早已非外界的毒虫能比,可这些,对于任逸他们来说,都是小孩子把戏。就是站着不动,也无事。
“咕噜噜…嘶噫…咔嗒嗒…”
任逸没有任何动作,随着身后王婆口中溢出那些黏腻、诡谲、难以名状的音节。随着咒语的流淌,地宫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地上的毒虫群开始发出细碎而急促的骚动声。那咒语如同一条游走的幽灵,在地宫中穿梭不息,引得更多的毒虫从暗处蠕蠕而出,纷纷朝着王婆的方向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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