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执银都的街市热闹非凡,带着异域特色的挂件肉干,琳琅满目的摆在各种小摊上,摊主带着口音的叫卖声,新鲜出炉的烤肉,远处传来的饭香,为这幅场景添了一分烟火气。
此刻皇宫的大门敞开,紧接着便是朝臣们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宫里驶出,扬起一小片风沙。
玄金色的鸟儿飞过闹市上空,在路过忠勇侯府时,一根羽毛在飞行中脱落下来,缓缓的落到一处繁华的院落的牌匾上,而那块匾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字—听雪阁。
“主上,我们的人来信说,南召天气已暖至春日,陛下龙心大悦,赏了老爷与将军府诸多厚礼,但陛下十分忧心你与陈公子。”
男子站在屏风后,双手抱拳恭敬的汇报着,而屏风后的软榻两侧摆着的香炉燃着熏香,雾气缭绕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朝着屏风后的人摆摆手。
透过水墨梅竹样式的屏风,依稀可见男人全貌,此刻男人披散长发,满头青丝垂在身上软滑的皮草上,香炉燃起的白烟在空中渐渐有了形状,却被他挥手打散。
男人转头,露出的侧脸眉骨分明,鼻梁高挺,消瘦的下巴上有着胡茬,往日明亮深邃的眼睛,此刻眼下青黑,似乎夺走了他往日的神采。
莫序裴沉声开口,朝着屏风后的人吩咐道:“叫我们的人多看着点,军中有异立刻来报。”
“是。”男子抱拳话落后,便干脆的朝屋外走去,就在他踏出走廊的那一瞬,天空突然下起鹅毛大雪,很快将四周染的花白。
而此时的屋内,正传来男人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莫序裴一手捏着锦帕,放在自己嘴上,妄图抑制住咳嗽。
走廊内很快传来脚步声,两名侍从端着药碗与桂花糕,快步走进屋内。
“咳咳!”
男人只是感觉到心肺传来被咳嗽声震起的痛楚,嘴唇开始变的干涩,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听着屏风后接二连三的传来咳嗽声,他们竟然快了脚步,走到屏风后。
“主上,您的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
“好…”莫序裴刚拿过碗,却感觉肺部像是被人透过皮肉捶了一拳,紧接着喉间多了丝腥甜的味道,随后便是被咳出口的鲜血。
随着清脆的碗裂声响起,地毯上遍布着男人刚吐出的血和冒着热气的药。
“主上!”
“主上你快醒醒啊!”
那两名侍从也是跟随他多年的人,见此纷纷向前,扶住了已经昏迷快躺下的男人。
随着忠勇侯府内一片兵荒马乱后,闹的连宫中准备陪南桥枝看雪的浮雮,都知道了此事,还特意为莫序裴叫来了宫中医师。
入夜,漫天的大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银都的街道开始点上灯笼,照亮了银白色的雪。
忠勇侯府内,下人们匆忙地进出着听雪阁,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又很快被新雪覆盖。
刚搬到尚书府的陈风颂,得知莫序裴吐血昏迷,只来得及披一件深灰色大氅,便火急火燎跑来。
紧闭窗户的屋内,暖气蒸腾着,热的人脸颊泛红,陈风颂踏着满脚的风雪,刚迈入门槛,就听见不远处诊治的医师给出莫序裴吐血的原因。
“侯爷这是心疾,且多年郁症已经开始腐蚀他的心脉,近期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让本就孱弱不堪的身体雪上加霜。”
陈风颂清楚的听见一切,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郁症?他怎会如此?”
说着,他边走边脱下身上厚重的深灰色大氅,随手丢在一旁的帽椅上,接着走到床前,凝视着床上消瘦的人。
“尚书大人。”屋内站着的侍从见到来人,都恭敬朝着他行礼。
那医师转身,苍老的脸上遍布皱纹,直直看向闯入的男子,刚才看到这群人行礼,就知道眼前人便是今日受封的尚书,听说姓程。
“老朽见过程尚书,侯爷确实是有多年郁症,只是近年离开后,心情甚好才掩饰掉本来的面目。”
陈风颂看着面前苍老的医师,不忍为难便只是摆摆手,才切入正题的问道:“长孤医师,那有何法子医治?”
被唤作长孤医师的老者转身,重新将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的脉搏,很快给出回应:“这心疾可养,但郁症会伴随终身,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让侯爷他受刺激。”
长孤医师站起身,转身看向一脸焦急的陈风颂,语气恭敬的说道:“这样,老朽可以写几幅药方,每日为侯爷服下,应当可以减轻一些症状。”
陈风颂点点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侍从,语气平静地吩咐道:“菖蒲,你先带长孤医师去抓药,记住药方吃药顺序,不得马虎。”
“是!”
陈风颂看着他们二人走出房门,刚要收回目光,却看见姗姗来迟的贴身侍卫,此人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冷焰。
“冷焰,你去跟着菖蒲,一切结束之后护送长孤医师出府。”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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