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骗她。
恨他拿合约绑着她。
可是…
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
姜枝猛地闭上眼，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接受不了。
第三天晚上，姜枝终于忍不住了。
她站在首尔中央医院门口，仰头望着那栋白色的建筑，指尖微微发抖。
她不该来的。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电梯停在12楼，姜枝走出电梯，远远就看到了守在病房外的SJ队员们。
林景第一个发现她，猛地站起身：“枝姐？！”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
姜枝抿了抿唇，声音很轻：“…他怎么样？”
林景的眼眶瞬间红了：“医生说…他不想醒。”
姜枝的呼吸一滞。
她缓缓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宁祉煜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姜枝的指尖微微发抖。
“枝姐…”
林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他先对不起你，可是…你看看他现在这样…”
姜枝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宁祉煜。
“这两年，他对你的好…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
林景哽咽道，“他为你妈妈找肾源，每天给你做早餐，为你对抗家族…就偏偏一个苏晚萤…可他爱的真的是你啊…”
姜枝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是啊。
宁祉煜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
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知道她胃不好，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熬养胃粥；她母亲生病时，联系最好的医生；她喜欢栀子花，他就在SJ基地的阳台上种满栀子，只因为她说过一句“好香”……
这些点点滴滴，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苏晚萤？
姜枝缓缓推开病房门，走到宁祉煜床边。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唇色苍白干裂，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姜枝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声音发抖：“宁祉煜…”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姜枝的眼泪越掉越凶：“你醒醒…别死…”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波动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春季赛还有半个月。
宁祉煜的二十岁生日就在春季赛后。
可他还能醒来吗？
谁都不知道。
姜枝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窗外首尔的夜景，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还爱他。
哪怕恨他骗她，哪怕气他拿合约绑着她…
她还是爱他。
爱到宁愿他活着恨她，也不想看他死。
可这些话，她永远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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