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死战苍云:铁血誓言下的生死博弈
1939年1月20日深夜,紫云山寨被浓稠如墨的夜色与肆虐的风雪所笼罩。呼啸的北风如同恶魔的利爪,撕扯着山寨的每一处角落,积雪被卷上半空,在黑暗中狂舞。作战室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寒风的侵袭下摇曳不定,火苗忽明忽暗,将熄未熄,勉强照亮墙上斑驳的作战地图。杨涛伫立在桌前,手中紧攥着刚译出的加急电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腹反复摩挲着"山本一木"四个字,仿佛要将这充满敌意的名字刻进骨子里。电报纸早已被冷汗浸得发皱,边缘微微卷曲,如同他此刻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窗外,风雪愈发狂暴,呼啸声尖锐刺耳,像极了日军轰炸机的轰鸣,而远处苍云岭方向传来的零星炮声,夹杂着沉闷的爆炸声,正一点点碾碎他最后的侥幸,预示着一场惨烈的厮杀已不可避免。
"传令兵!"杨涛突然暴怒般掀翻桌上的地图,纸张纷飞间,各种作战标记和符号仿佛失去方向的蝴蝶。桌上的墨水瓶被打翻,漆黑的墨水在桌面上蔓延,如同渐渐扩散的阴霾。"召集所有营连长,还有三团留守部队!立刻!"他扯开领口的风纪扣,露出里面染血的绷带——那是前日训练时被流弹擦伤的旧伤,此刻在情绪的冲击下,伤口灼痛得愈发厉害,每一次牵动都像是有人用滚烫的烙铁在伤口上来回碾压,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残酷考验。
半小时后,狭小的作战室挤满了神色凝重的军官。屋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息,众人的呼吸在寒冷中凝成白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不散。三团长老蒋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电报,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司令,山本一木带的是关东军精锐,配备着最新式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掷弹筒。咱们三团留守的多是新兵......他们摸枪还不到两个月,缺乏实战经验,面对这样的强敌,恐怕......"他的声音中带着担忧,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战斗的忧虑。
"新兵怎么了?"杨涛猛地拍案而起,巨大的声响震得油灯险些倾倒,火苗剧烈晃动,将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桌上的茶杯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当年咱们在紫云山起家时,哪一个不是没摸过枪的老百姓?陈默、赵排长,还有那些牺牲的兄弟,他们刚开始也是什么都不懂!"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角落里攥着红缨枪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稚嫩的脸上却写满了坚定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嘴唇被冻得发紫,却依然紧紧抿着,"告诉新兵,他们手里的'紫云造',是陈默用命换来的图纸!每一支枪,都凝聚着我们的血与泪,我们没有退路!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给我冲上去!"
话音未落,老周拄着拐杖,在寒风中艰难地撞开房门,身后跟着两个民兵抬着沉重的木箱。他的头发和眉毛上挂满了白霜,脸上的皱纹被冻得发红,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俺把兵工厂最后的存货都带来了!"他颤抖着双手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改良后的手榴弹,引信处缠着鲜红的布条,仿佛是战士们跳动的热血,"这些雷的威力比小鬼子的还强三倍!里面加了从铁轨上熔下来的碎铁,一炸出去,全是致命的弹片!只要扔得准,炸得他们屁滚尿流!"老周说着,眼角泛起泪花,想起兵工厂的工匠们为了赶制这些武器,几天几夜没合眼,有的甚至累倒在工作台前。
正说着,一名浑身是雪的侦察兵连滚带爬地撞进屋子,他的棉帽不知去向,左耳被弹片削掉一半,鲜血顺着脖颈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暗红色的小洼,又滴在地图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他的军装上布满了弹孔和血迹,裤子也被树枝刮得破烂不堪。"报告!日军迂回部队距离总部医院仅剩五里!特战队在断崖遭遇伏击,伤亡惨重!青禾队长左肩中弹,陆明同志右臂受伤,现在他们被压制在山腰,弹药也快见底了!有几个兄弟为了保护炸药包,拉响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了......"侦察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杨涛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特战队队员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画面。他抓起墙上的望远镜就往外冲,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灌进喉咙,生疼生疼,他却浑然不觉。站在寨墙上,他将望远镜对准苍云岭方向,在风雪与硝烟的间隙中搜寻着战场的情况。风雪模糊了视线,他不断擦拭着镜片,终于,当望远镜里出现日军膏药旗的瞬间,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在蜿蜒的山道上,三百余名装备精良的日军正呈楔形阵推进,队伍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刀寒光一闪,正是山本一木标志性的樱花纹指挥刀。那把刀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山本一木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指挥着日军一步步逼近总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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