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铸京观
1941年1月18日,南京城笼罩在压抑的铅灰色云层下。寒风裹挟着细雪掠过残垣断壁,在烧焦的梁柱间发出呜咽。
秦淮河的水面结着斑驳的冰,暗红的血水从冰层缝隙渗出,漂浮的碎木上还粘着未干的皮肉,与破碎的日伪旗残片共同勾勒出这座城市三年来遭受的苦难。
临时搭建的俘虏营外,生锈的铁丝网在风中摇晃,带刺的铁丝上挂着冻僵的乌鸦,尸体随着风势轻轻摆动,宛如一个个无声的哨兵。
杨涛踩着混着碎石、骸骨与瓦砾的地面走来,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尘雾。
他的军大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内里缝补了无数次的军装——那些长短不一的针脚,有的是战士临终前颤抖着亲手缝上,有的凝结着战地护士在油灯下的泪水。
当他靠近栅栏时,营地内突然炸开一阵骚动,刺鼻的血腥味、腐臭味与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日军刻意哼唱的《君之代》,跑调的曲调中充满挑衅。
“八嘎!你们这些野蛮的支那人!”一名佩戴少佐军衔的日军猛然扑到铁丝网上,铁镣撞击声刺耳。
他的军装沾满呕吐物,脸上还留着被审讯时的淤青,“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懦夫!帝国的炮火会将你们碾成齑粉!”
他身旁的汪伪翻译哆哆嗦嗦地转述着,镜片上蒙着水雾,眼神却在杨涛与日军之间来回游移,既恐惧又谄媚。
朱宸抱着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花名册挤过来,冻得通红的手指快速翻动纸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司令!详细清点完毕,”他压低声音,从夹层抽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的碎布,上面暗红的污渍在寒风中泛着诡异的光泽,“第六师团俘虏327人,第十六师团219人,另有五名宪兵队军官。技术科检测出人体组织残留,结合地下党冒死送来的南京大屠杀名单,这几人极有可能参与过‘下关草鞋峡集体屠杀’,亲手用刺刀捅死三百多名手无寸铁的百姓。”
话音未落,彭博撞开营门冲进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的马刀上鲜血未干,刀刃豁口处嵌着半块樱花纹肩章,军装上溅满泥浆,脖颈处新添的伤口渗出丝丝血痕。“司令!这些畜生在牢里用粪便涂抹‘灭寇军’军旗!”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老子把带头的三个开膛破肚,可他们临死还在笑,说我们不敢杀俘虏!说南京城的女人和孩子,都是他们刀下的玩物!”他身后的战士们抱着收缴的战利品——刻满杀人数字的武士刀、沾满脑浆的钢盔,还有两面被烧得焦黑卷曲的师团旗,布料上依稀可见“第六师团”“第十六师团”的字样。
杨涛接过其中一面军旗,布料上的烫金字样已被火焰吞噬,残余部分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边缘焦脆如枯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激烈的巷战中,他亲眼看见日军士兵将军旗浸泡在汽油里,火苗窜起时,士兵们高呼“天皇万岁”,狰狞的面孔在火光中扭曲,笑声里充满对生命的蔑视。“他们烧旗,是因为恐惧。”他的拇指用力按压焦脆的布料,指腹传来细微的碎裂声,“这面旗帜不仅是天皇的脸面,更是他们掩盖罪行的遮羞布。而现在,”他抬起头,眼神冷得能冻结江水,“该让他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林晓梅挤过人群,相机镜头还沾着爆炸后的硝烟与碎屑。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中满是悲愤。“华侨商会要求拍摄惩戒现场,司令。”她举起刚冲洗的照片,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画面里,日军将孕妇绑在木桩上练习刺刀,老人被浇上煤油活活烧死,孩子们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江水被染成暗红。“这些畜生在南京的暴行,必须让全世界知道!让所有人看看,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究竟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笑。一名满脸刀疤的日军曹长挣脱看守,瘸着腿冲到栅栏前。他的右眼已被打瞎,空洞的眼窝里凝结着血痂,左眼却闪着疯狂的光。“支那人都是软骨头!”他用蹩脚的中文叫嚣着,口水喷在铁丝网上,“有本事像武士一样决斗,抓俘虏算什么英雄?你们根本没有胆量杀我们!南京城的三十万冤魂,每天都在地狱里等着你们去作伴!”
“住口!”杨涛的佩剑出鞘声划破空气,寒光映照着他脖颈处狰狞的毒气疤痕,那是与日军毒气战留下的印记。灭寇军军规在他脑海中回响:凡参与南京暴行、拒不投降之敌,不留活口。他想起小柱子母亲被开膛破肚的惨状,肠子流了一地,手里却还死死护着年幼的弟弟;想起王铁汉女儿被日军轮奸后吊在城楼上的尸体,身上布满烟头烫出的伤痕;想起长江里漂浮的婴儿襁褓,被江水冲刷得发白,小小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重锤,砸得他胸腔发痛,眼眶发热。
“把他们带到长江边。”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佩剑缓缓指向翻滚的江面,江水拍打着江岸,发出低沉的怒吼,仿佛也在为冤魂们鸣不平,“按军规处置。用他们的血,祭奠三十万冤魂;用他们的头颅,筑起警示后人的丰碑!让长江记住这笔血债,让历史记住今天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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