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沉舰新生
1941年2月10日凌晨,南京长江渡口被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残雪在滩涂上泛着幽蓝的冷光,宛如撒落人间的碎冰。
杨涛裹紧缀满补丁的军大衣,脖颈处狰狞的毒气疤痕在寒风中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入碎冰。
他的军靴碾碎结冰的碎石,发出清脆而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鼓点上,震得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呜咽。
远处,四色交织的灭寇军军旗在了望塔上猎猎飘扬,黑、红、白、蓝的色块如同凝固的火焰,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诉说着这支队伍自成立以来的血泪与誓言。
"各小队检查装备!"朱宸的声音穿透晨雾,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他手持扩音喇叭,军大衣肩头还沾着昨夜战斗留下的硝烟,那是与日军交锋时留下的印记。
二十米外,起重机的钢索正在做最后调试,滑轮转动时发出吱呀声响,与江水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悲壮的战前奏曲。
彭博赤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疤,每一道疤痕都是一场战斗的见证。他将麻绳在腰间缠了三圈,肌肉随着动作高高隆起,充满力量感:"老子第一个下水!谁敢后退,军法处置!"说罢,他一头扎进刺骨的江水中,激起的水花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冰晶,如同散落的星辰。
林晓梅架着防水相机,手指在快门上微微颤抖,那是紧张与兴奋交织的表现。
她的围巾结满霜花,睫毛上也挂着细小的冰珠,整个人仿佛从冰雪世界中走来。
"司令,要不要拍摄水下作业?我带了五卷特制胶卷。"她的镜头扫过江面,远处三架涂有紫色烟花纹的霍克Ⅲ战斗机正在低空盘旋,机翼下的独特纹路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宛如绽放在天际的复仇之花,又似神秘的古老图腾,昭示着灭寇军的独特身份与坚定信念。
杨涛举起望远镜,镜片上的雾气迅速凝结,模糊了视线。
他用力擦拭镜片,重新聚焦,看到沉船斜插在浅滩处,断裂的桅杆上,半面烧焦的膏药旗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与百米外猎猎作响的四色军旗形成刺眼对比,仿佛是侵略者的耻辱与抗争者的荣耀在无声对峙。
"让飞行员保持高度警戒,"他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正在搬运铁链的士兵,眼神中充满关切与坚定,"日军侦察机每小时都会巡逻这片空域。老周,你带测绘队测量船体倾斜角度!"
老周推了推覆满雾气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严谨。他展开泛黄的水文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暗礁、漩涡,还有昨夜战斗留下的弹痕,每一个标记都是用生命换来的经验。
"根据潮汐表,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黄金作业时间。"他的手指划过沉船弹药舱位置,声音中带着忧虑,"这里被鱼雷炸开了缺口,起吊时必须用三根钢梁同时支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水下传来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惊起一群寒鸦,它们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发出凄厉的叫声。
陈淑贞拎着急救箱狂奔而来,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浆,那是她在战地奔波的印记。"第三小队有人抽筋!江水温度零下三度,必须严格控制下水时间!"
她从箱中掏出烈酒,在士兵冻得发紫的小腿上用力擦拭,酒精挥发的白雾与江面的水汽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陆承宗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他从怀中掏出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图,边角处还沾着血丝,那是他连夜联系船工绘制的。"江上的老船工说,江心有处暗礁群,退潮时水深刚好能容纳修复作业。"
老人的目光落在沉船扭曲的龙骨上,浑浊的眼中泛起血丝,满是痛心与不甘,"但需要二十个经验丰富的焊工......"
"紫云山的铁匠铺派了三十人!"王虎扛着两捆碗口粗的铁链,咧着嘴笑道,露出一口被硝烟熏黑的牙齿。
他腰间别着八颗手榴弹,每颗弹体都刻着"血债血偿"的字样,那是他对侵略者的愤怒与仇恨。"俺们还带来了自制的乙炔焊枪,烧穿钢板跟玩儿似的!"
他身后,几名士兵正将崭新的四色军旗绑在起重机顶端,旗帜随风展开,猎猎声响盖过了江水的咆哮,仿佛在向天地宣告抗争的决心。
江面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魔鬼的嘶吼。
两名士兵从水中探出头,牙齿冻得咯咯作响,脸色苍白如纸。"司令...船底卡着枚未爆的九三式鱼雷!引信已经启动!"
现场瞬间凝固,唯有江水拍打着船体,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杨涛的瞳孔骤然收缩,脖颈处的毒气疤痕因紧绷而凸起,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排雷组,穿潜水服!"
他扯开衣领,露出狰狞的伤疤,那是与日军毒气战留下的永恒印记,"林晓梅,全程记录。这枚鱼雷,将是日军违反国际法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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