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暮色四合,刘民遣典韦护送蔡琰、庞月、蓝月诸女返彭城,复请华佗随张飞为刘备诊治。自携刘晟等五虎小将,护送夏侯涓归府。
女子心性最是敏锐,向来颖悟绝伦的庞月竟无端捻酸呷醋,便是那冰雪聪明的蓝月亦随声附和。独蔡琰冷眼旁观,见夏侯涓目送张飞远去时,那一抹莞尔中暗藏依依之情,心下暗觉有趣,却只作不知。庞、蓝二女犹在窃窃私语,面上尽是不豫之色。
及至夏侯府邸,夏侯渊闻知刘民亲护侄女归来,更携砀山酥梨此等珍品,不由感佩非常,当即设宴相邀。刘民拱手辞道:“妙才将军不必客套,军中尚有要务,未便久留。”
夏侯渊忽忆半年前荀彧之言,因问:“丁瑶姑娘在长山国可安好?”刘民暗喜,正色道:“本王一诺千金,待归长山,便请将军前往议亲。”夏侯渊深施一礼:“渊拜谢王爷恩典。”
此时夏侯涓轻扯叔父衣袖,低语张飞之事。夏侯渊会意,遂道:“王爷,小侄女涓儿年方及笄,性慧贤淑,兼通医理,可否随侍左右?”刘民正中下怀,欣然应允。
于是刘民率五虎小将并夏侯涓策马奔向小沛。行约五十里,忽闻后方尘头大起,杀声震天。正是:佳人方入画堂坐,战鼓又催铁骑来。
刘民跨坐凌云驹,刘晟等五虎小将亦各乘绝世名驹,风驰电掣,欲脱追兵实如反掌之易。
然则夏侯涓所乘白鹿脚力不济,渐渐落后。刘民无奈,只得拨转马首,率五虎小将回护。
忽见左右两翼杀出一彪军民,约莫二千余众,将刘民等人团团围住,如铁桶相似。
为首一员大将厉声喝道:“奉主公将令,请诸君回营饮酒!”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生疼。
刘民定睛一看,正是那“虎痴”许褚!但见此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筋肉虬结,目露凶光,端的是一尊煞神。
刘民怒叱道:“孟德兄早与某结为唇齿之盟,岂有如此待客之理!”
许褚将手中九耳八环大刀一摆,刀光如雪,厉声道:“休得多言!某家宝刀只认得血肉,不认得什么盟约!”
刘晟闻言,胸中怒火中烧,双目赤红,挺紫金槊直指许褚:“狂徒!安敢对王爷如此无礼!”
许褚更不答话,催动胯下乌骓马,手提青龙偃月刀飞驰而来。那马蹄声如雷震,踏得尘土飞扬,似要将大地踏裂。他须发戟张,吼声如虎:“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刘晟毫无惧色,纵马迎上,紫金槊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某乃曲阿刘晟是也!今日便要领教‘虎痴’高招!”
许褚率先发难,大刀抡圆,带起一阵腥风,直取刘晟顶门。刘晟身形如电,侧身避过,反手一槊,直刺许褚手腕,其势如虹。
许褚急收刀格挡,但闻“铛”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火星四溅,照得二人须眉皆赤。
二人你来我往,槊影刀光,杀得难解难分。许褚力大无穷,每一刀皆有开山裂石之势;刘晟则身形灵动,紫金槊如蛟龙出海。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激起的劲风将四周尘土卷得漫天飞舞。
那刘晟身形灵动如猿猱,于许褚猛击之下腾挪闪转,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其锋芒,复又寻隙反击。其手中寒槊恰似灵蛇吐信,招招刁钻诡谲,直教那"虎痴"左支右绌。许褚久战不下,面上渐渐泛起猪肝色,忽地怪啸一声,浑身筋肉虬结,攻势愈发凌厉狠辣,恍若疯虎出柙。
然刘晟始终神色自若,双目如古井无波,竟在这刀光槊影间觅得几分从容。但见他忽使个虚招,寒槊在半空划出新月般的弧光。许褚不疑有诈,急举刀相迎。说时迟那时快,刘晟双腿猛夹马腹,那匹照夜玉狮子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直贯敌阵。枪尖寒芒一点,直取许褚心窝。
“竖子安敢!”许褚仓促侧身,终究慢了半步,只听“嗤啦”一声,铠甲应声而裂,登时血染征袍。许褚怒发冲冠,手中大刀舞得泼风也似,却见刘晟愈战愈勇,一杆寒槊使得神出鬼没。二人马打盘旋,转眼已斗了八十余合,犹自难分高下。
那边厢夏侯惇独目圆睁,正暗自盘算:胡氏兄弟膂力惊人,前番交手未占便宜;那刘磐面生得紧,或可捏个软柿子。只见刘磐银甲耀日,长刀映雪,胯下龙驹不住刨蹄喷沫。夏侯惇冷笑一声,掌中镔铁枪斜指苍穹,身后“夏侯”大纛在腥风中猎猎作响,面上刀疤更添几分狰狞。
霎时间战鼓骤响,刘磐率先催动坐骑,长刀化作一道白虹,挟着裂帛之声直取夏侯惇咽喉。好一场龙争虎斗,正是: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不敢骄。
那夏侯惇毫无惧色,挺枪跃马而上。但见枪尖与刀刃相击,霎时间火星迸溅,金铁交鸣之声直冲霄汉。
二人皆是当世虎将,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那刘磐手中大刀舞得娴熟,每一招皆似有千钧之力,恍若盘古开天之势。夏侯惇亦非等闲,一杆长枪使得精妙绝伦,枪出如游龙戏水,招招直取要害。两匹战马在沙场上交错奔驰,蹄下扬起滚滚黄尘,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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