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龙潜酒肆隐真形,虎穴深藏计暗行。素手翻云施雨露,丹心探海觅幽冥。椒房秘戏藏锋刃,玉带轻分露甲兵。莫道稚童无伟力,且看巾帼破坚冰。
且说建安二十四年春,许昌城内海棠初绽,太傅司马懿府邸一派肃穆气象。仲达端坐书房,手中把玩青玉虎符,此符乃魏王曹操新赐,权柄赫赫。窗外新绿虽好,仲达眉宇间却凝着一股阴鸷之气,鹰目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军报,心思沉如古井。
忽闻珠帘轻响,其正室张春华手执一盏精巧铜雀灯,缓步入室。灯影摇曳,映得她鬓角新添的几缕霜色格外分明。“夫君,”张春华将灯置于案几,青瓷茶盏受震,泛起圈圈涟漪,“师儿年过而立,膝下犹虚,实为妾心头大石。羊氏徽瑜虽贤,奈何天意弄人,至今未有所出。” 她抬眼望向司马懿,忧色深重,“近日坊间盛传,城南酒仙刘伶新收一女徒,名唤刘晴,姿容绝世,更难得的是,此女竟深通岐黄秘术,尤擅调养气血、固本培元之术,或可……”
话音未落,又闻环佩叮当,清雅幽香随之袭来。只见长媳羊徽瑜身披一袭月白锦裘,莲步轻移,款款而至。她手中捧着一卷竹简,恭谨奉上:“翁姑在上,妾身有事禀告。前日妾曾往城南‘忘忧坊’酒肆,得尝刘伶师徒新酿之酒,名曰‘忘忧乐’。此酒入喉,甘冽清醇,饮之如沐春风,恍见瑶池琼浆,实乃人间绝品。”
她微微一顿,声音压得更低,“更奇者,妾多方探听,那刘晴不仅酿酒技艺通神,竟似深谙失传已久的《素女经》秘法,于调和阴阳、孕育子嗣之道,恐有独到之功。若得此女入府,或可助夫君绵延宗嗣。”
司马懿鹰目精光一闪,指节在坚硬檀木案上轻叩数声,如金石相击。“哦?竟有此事?”他沉吟片刻,目光如电扫过羊徽瑜,“明日于相府设宴,着刘伶携其徒刘晴前来献酒。老夫要亲自见识这‘忘忧乐’与那奇女子。” 言及此,他忽又一顿,似想起什么,“然则刘伶之徒,除刘晴外,尚有一唤作刘忠的侍女,此人根底如何?可需详加查验?”
羊徽瑜闻言,掩袖轻笑,神态自若:“翁姑明鉴,妾已遣心腹细作探访。那刘忠自称南中遗孤,自幼家逢兵祸,流离失所,为避乱世,竟已净身。其人身形纤细,眉目清秀温婉,更胜寻常女流,且言语举止,恪守宫规,绝无逾矩。留在刘晴身边,不过是个贴身使唤的伶俐人儿罢了。”
司马懿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只那深邃目光投向窗外沉沉暮色,不知作何思量。
是夜,城南“忘忧坊”酒香弥漫。刘晴倚着朱漆栏杆,看那“侍女”刘忠饮罢三盏特制的“孔雀香”。酒液入喉,神奇药力流转,但见刘忠原本略显英气的面庞竟渐渐透出桃花般的娇艳,喉结亦悄然隐去,须臾之间,已化作一位眉目如画、楚楚动人的绝色佳人,与深闺娇女无异。
刘晴凝视着他,眼中柔情与决然交织,低声道:“兄长,此去司马府,直如身入龙潭虎穴,凶险万分。切记,每逢月圆之夜,务必要饮下我秘藏的雄黄酒,方能暂时压制这‘孔雀香’之效,恢复男身根基,保得元阳不损。” 她以纤纤玉指中的金簪,轻轻挑动灯芯,霎时火光跳跃,映得她双眸亮如寒星,锐利无比。
翌日辰时,太傅府邸鼓乐喧天,仪仗森严。刘晴一袭绯红鲛绡长裙,宛如天边流霞,额间一点梅花形金钿,更添几分出尘仙气。她手捧鎏金蟠龙酒壶,莲步轻移,行至阶前,姿态优雅从容。恰在此时,府门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甲胄摩擦与佩剑撞击之声,声如金石。
只见大公子司马师一身银亮鱼鳞铠未及卸下,风尘仆仆自校场归来。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阴郁。
刘晴盈盈一拜,玉指轻旋壶盖,琥珀色的“忘忧乐”倾泻入玉盏。奇异之事发生,那酒液入盏,竟自行盘旋凝结,瞬息间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纹样,栩栩如生,满座皆惊!
“好个酒中仙子!酿得好酒!”司马师眼中异彩连连,朗声大笑,声震屋瓦,他仰首便将那杯“忘忧乐”一饮而尽。酒液入腹,顿觉一股奇异的暖流自丹田涌起,瞬间游走四肢百骸,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舒畅,如同沐浴在三月和煦的春风之中,连日操练的疲惫竟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与此同时,那边厢扮作侍女的刘忠,低眉顺眼,手捧一雕花紫檀食盒,悄然行至二公子司马昭席前。他动作看似拘谨,却在奉上精致点心的刹那,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指尖微弹,一枚碧色“解酒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司马昭案前的酒杯之中。
盛宴持续至三更天,宾主尽欢。司马懿抚掌而笑,目光灼灼盯着刘晴:“刘娘子不仅酿得仙酿,更身怀绝技,通晓医理,实乃奇才!老夫有意,请娘子入府,专司调理师儿气血,助他固本培元,娘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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