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片场的探照灯正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裴砚舟刚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尾,指尖还带着摄像机握久了的温度,那行短信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嘶。"裴砚舟凑过来看,睫毛扫过她耳垂,声音却冷得像冬天的铁,"上个月我让技术组给你手机装的防追踪系统,今天凌晨三点被黑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划拉两下,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我的也一样。"
顾疏桐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她望着远处还在补拍雨戏的群演,水幕里倒映着剧组大横幅上"红妆"两个烫金大字,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庆功宴上,林浩然端着香槟过来时,袖口露出的那截墨绿袖扣——和她母亲旧照片里,某个男人西装上的袖扣一模一样。
"召紧急会议。"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裴砚舟的工作证晃荡,"钱进、陈涛、张强,十分钟后到导演棚。"
导演棚的空调嗡嗡响着,陈涛先到,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烤肠,见两人脸色不对,赶紧把肠塞给门口的场务:"刚巡逻到后门,有个扛摄像机的鬼鬼祟祟,我让小李扣下了。"他拍着胸脯坐下,迷彩工装裤沾着泥点,"疏桐姐你说,要加多少保安?
我表舅的安保公司能调二十个退伍兵过来。"
钱进推门进来时,金丝眼镜上蒙着层雾气,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林浩然的资金流向我让人扒了三层。"他抽出一沓银行流水,指节敲在某行数字上,"这几笔打给张强的钱,备注是'项目咨询费',但源头...是瑞士的安盛信托。"他推了推眼镜,"顾小姐应该知道,安盛信托的大客户名单里,有顾家十年前抛售的那间纺织厂。"
顾疏桐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十五岁那年,父亲在书房摔碎的茶盏,母亲红着眼圈说"有些事,等你长大就懂了"。
裴砚舟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像根定海神针。
最后进来的是张强。
这个刚才还在警方面前抖成筛子的狗仔,此刻缩在椅子里,脖子恨不得缩进领口里:"林总...林浩然之前让我盯的不止顾老师。"他喉结滚动两下,"还有裴导您——上个月在法国电影节,您和金棕榈评委会主席的聊天,我拍了全程。"
"所以那条'裴砚舟为拿奖给评委塞卡地亚手镯'的谣言,是你发的?"裴砚舟突然笑了,指节敲着桌面,"但那天我送的是故宫文创的翡翠平安扣,你拍的视频里,主席夫人还举着说'这比卡地亚有心意'。"他抽出张强的手机,快速翻到相册,"你存了二十个未发送的澄清视频,对吧?"
张强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我...我就是想留个把柄!"他突然抓住顾疏桐的手腕,"顾老师,林浩然手机里有个加密文件夹,我偷看过一眼,里面全是...全是您小时候的照片!"
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降了十度。
顾疏桐的手腕被攥得发疼,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王警官那边,我让助理送了份补充证据。"她抽回手,把手机推到桌中央,"现在,我们需要——"
"叮。"
裴砚舟的手机亮了。
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像把刀:"你们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陈涛"嚯"地站起来,迷彩服拉链哗啦作响:"我这就去调监控!"钱进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更锐利:"安盛信托的现任CEO,是顾老先生当年的大学室友。"张强缩成更小的一团,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刚说"喂",脸色就白成纸:"是...是林浩然的私人号码!"
顾疏桐按下免提键。
电流杂音里,传来模糊的背景音,像是海浪,又像是通风管的风声。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生,像生锈的齿轮:"顾小姐,你以为拆了林浩然这颗棋子,就能找到棋盘?"
裴砚舟突然抓起桌上的记号笔,在白板上快速写着什么。
顾疏桐瞥见"声纹分析基站定位"几个字,对着手机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对方的笑声像针,"看《红妆》死在金棕榈的门槛前。"
通话突然挂断。
陈涛的对讲机里传来小李的声音:"陈哥!
后门口的那个扛摄像机的,包里翻出微型监听器!"
"去查。"顾疏桐站起来,把牛皮纸袋递给钱进,"您辛苦,今晚把资金链再往上扒一层。"她转向陈涛,"安保升级,所有工作人员重新登记,包括场务和灯光。"最后看向张强,"你跟王警官走,把林浩然手机的事说清楚。"
张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被陈涛半架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喊:"顾老师!
那个加密文件夹的密码...好像是您生日!"
门"砰"地关上。
裴砚舟放下记号笔,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时间线和人物关系,最后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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