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顾疏桐的高跟鞋跟敲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敲在紧绷的琴弦上。
她半护着李明的肩膀,余光瞥见裴砚舟落后半步,外套下摆随着快走的动作晃出利落的弧度——那是他从前当武替时练出的警觉步幅,此刻正像道移动的安全网,罩住他们三人。
"叮——"电梯门开的瞬间,顾疏桐闻到了熟悉的檀木香。
何敏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站在电梯口,手里攥着防狼警报器,见着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扑上来,而是先把李明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左眼皮跳了三小时,可算把人盼回来了。"她扯过李明的手腕把脉,"心跳110,脱水状态,先去休息室喝葡萄糖。"转头对裴砚舟挑眉,"你车后保险杠蹭了块漆,刚才追车时甩了三辆跟屁虫?"
裴砚舟把文件袋递给她,笑出虎牙:"何姐这侦探雷达,该去演《重案六组》。"
顾疏桐跟着进了总裁办公室,看何敏抽出账本的动作突然顿住——她戴金丝眼镜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抚过某页边缘的水渍:"这页是咖啡渍,时间应该在三个月前。"又拿起U盘对着光,"加密方式是林浩公司的内部系统,他防着周明远呢。"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这些够经侦大队立案了。"
李明缩在沙发里,捧着何敏塞给他的热可可,杯沿沾着奶泡。
他盯着茶几上的文件袋,喉结动了动:"周明远...他在圈里盘了二十年,手底下养着...养着..."
"养着会咬人的疯狗。"顾疏桐替他说完,在他旁边坐下,"但疯狗再凶,也怕打狗棒。"她直接叩了叩文件袋,"现在我们有棒了。"
裴砚舟靠在窗边打电话,西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他大二拍毕业短片时,为抢拍暴雨戏摔在碎玻璃上留下的。"陈队,现在需要便衣跟李明家属的车,从幼儿园到小区监控全覆盖。"他突然笑出声,"对,您说我上次帮您女儿改艺考影评的事?
那必须算人情。"
何敏已经在电脑上敲出报案材料,打印机"唰唰"吐纸的声音里,顾疏桐摸到手机在震动。
是幼儿园老师发来的视频: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窗台上,鼻尖贴出个小肉球,举着蜡笔画喊"爸爸加油"。
她把手机递给李明,看着他眼眶瞬间红透,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里女儿的脸。
"去看看孩子吧。"顾疏桐按住他发抖的手背,"陈队的人已经在幼儿园门口,您现在过去,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强。"
李明走后,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静了半拍。
何敏把报案材料推到顾疏桐面前,钢笔帽"咔嗒"扣上:"签了这个,半小时后经侦大队来取证据。"她推了推眼镜,"林浩上周刚把名下三套房转到他情妇名下,周明远的私人飞机三天前飞了香港——他们怕了。"
裴砚舟从窗边转身,阳光透过他发梢在脸上割出明暗:"怕就对了。"他走到顾疏桐身后,指尖虚虚搭在她后颈,像从前拍她戏时提醒情绪的小动作,"当年拍《红妆》选景,我在暴雨里等了三天等一朵云。
现在等了三年的局,也该收网了。"
顾疏桐笔尖一顿,签完名字抬头看他。
窗外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骨处那颗小痣——那是她在《红妆》片场发现的,总在他认真时跟着眉毛一起跳。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凌晨两点,裴砚舟裹着浴袍蹲在她公寓门口,举着冷掉的生煎说"我梦见林浩的账本长了腿跑了",现在想来,倒像某种奇怪的预言。
下午三点,何敏的手机在桌面震得跳起来。
她接起电话的瞬间,背挺得像根铅笔:"好,我们知道了。"挂了电话,她扯松丝巾,笑出一口白牙:"突击组在林浩办公室搜出了带血的转账记录——上个月被他逼到自杀的群演,家属收到的'和解费'是周明远的私人账户转的。"她看向顾疏桐,"林浩十分钟前被戴上手铐,记者已经堵在经侦大队门口了。"
裴砚舟吹了声低低的口哨,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甩在臂弯:"走,去片场。"他伸手拉顾疏桐,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当年学打戏时磨的,"《红妆》的梅妆造型师等了我们两小时,总不能让人家以为影后耍大牌。"
顾疏桐任他拉着往外走,经过何敏身边时被拽住手腕。
经纪人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周明远的助理半小时前订了今晚飞巴黎的机票,但护照在海关被扣了。"她松开手,"不过..."
"叮——"
顾疏桐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时,裴砚舟刚好瞥见屏幕上的短信预览:【游戏才刚开始】。
他的手指瞬间收紧,顾疏桐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突然烫起来。
短信内容刺得她瞳孔发疼:"林浩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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