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正走出严勇家的门,就看到严家寨有几十口人在外面围观,显然他们都在关注着严勇和于浩正的交涉结果。
“你们这些刁民听好了!衙门里的老爷们有令,渔税必须交。谁敢拒交,就是挑衅官府。严勇是第一个敢抗税的,今天我就要把他的船扣走。谁要是想跟他一起冲撞官府,就回去拿家伙,我和弟兄们在这里等着!”
“但你们要清楚,我于浩正,是朝廷封的巡检,是官!”
“敢对我动手,轻的要被流放,重的可是要斩首的,而且全家都要连坐!”
虽然于浩正这个巡检只是个不入流的从九品,官府甚至都不给他发俸禄,但他毕竟有官的身份。在这个世道,杀官就等同于造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铁律。
于浩正带着一众手下走到河边,一眼就看到了严勇家的船。那是严家寨最大的一艘船,十分显眼,很容易辨认。
严勇的老婆和孩子正在船上收拾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于浩正等人强行赶下了船。于浩正等人准备直接把船划走,因为这艘船至少能值十几贯钱,正好可以弥补他收不到渔税的损失。
“于浩正,你敢!”严勇气得嘴唇直哆嗦,那艘船可是他家最值钱的财产,是他好不容易才置办起来的,于浩正这样做,简直是要断了他家的生路。
“我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这船我收定了!”于浩正冷笑一声,伸手去解开船的绳索,显然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妈的,我跟你拼了!”严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操起一旁的船桨,不顾一切地朝着于浩正冲了上去……
“弟兄们,给我上!”于浩正等的就是严勇这不顾一切冲上来拼命的瞬间,他一心想着要借收拾严勇来树立自己在这片水域的绝对权威。
于浩正一马当先,带着麾下的一帮兄弟迅速各自操起船桨,瞬间便与严勇混战在了一处。四周原本看热闹的严家寨众人,见状纷纷惊恐地往后撤,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帮严勇一把。
严勇纵使有些拳脚功夫,可毕竟寡不敌众,如何能是他们六七人的对手。仅仅一个照面,严勇便被一船桨狠狠砸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乱棍朝着他招呼过去。
“别打了!”
“别打了!”
“求求你们了!”
严勇的妻子见丈夫遭受如此毒打,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一把扑上去,将严勇紧紧护在身下,替他硬生生挨了好几下船桨。这几下打得极重,她口中瞬间鲜血直吐,染红了衣衫。
“我告诉你严勇,往后在这酆水之上,再也没有你立足的地方。你要是识相,趁早给我滚蛋!”于浩正打够了,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强行架着严勇家的船,扬长而去。
严勇在剧痛中艰难地踉跄着爬起身,满心悲愤地抬头看向寨中那些邻居。他为了整个寨子,不惜得罪于浩正,据理力争,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可这些平日里一起生活的乡亲,竟无一人愿意为他出头,这实在是让他寒心到了极点。
“走,咱们回家!”严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身体的伤痛,伸手扶起受伤的妻子,又将年幼的儿子搀扶在身边,一家三口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后,有几个平日里看似相熟的邻居上门探望。他们纷纷说着诸如“哎呀,我方才不在,要是在,定要让那些人好看”之类的话。严勇只是心不在焉地随意应付了几句,便默默开始生火做饭。经历了今天的事,他心里清楚,这些人的话根本不可信。
“孩子他爹,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严勇的妻子卢氏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劝道。
严勇自幼便练习武功,虽说没练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成就,但身体向来比普通壮汉还要壮实几分。方才挨了那十几下,倒也没伤到筋骨。
可卢氏就不一样了,她一介妇人,哪里经得起这般殴打,仅仅挨了两下,便吐血不止,没有个把月的精心调养,估计都难以恢复。
卢氏心里明白,那于浩正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村里的这些人,今日的表现已让人心寒,根本指望不上。就凭他们一家三口,又如何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于浩正?
“先养养身子吧,等恩公来了再说!”严勇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卢氏的提议。
“若是你早些听恩公的话,或许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卢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出的痰液中还带着斑斑血迹。
“都怪我,没把恩公的话放在心上,才招来这场祸事!”严勇满心懊悔,叹息不已。他没想到,恩公之前的预言竟一语成谶,可当时自己却没有重视。
话说这位恩公,乃是隐居在大盘山中的一位高人。那日,严勇的儿子严思安突然得了重病,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严勇赶忙请来了郎中,开了几副汤药,可喝下去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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