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斜阳给中院正房镀上一层昏黄,贾张氏缩在炕头,看着儿子往缸里倒新领的掺糠棒子面:"东旭啊,幸好你前几年偷偷囤了粮,不然咱们家这会儿得喝西北风了!"
贾东旭拍了拍沾满面粉的手,脸上露出庆幸的笑:"要不是苏厂长提醒,我哪能想到这些。"一旁缝补衣服的秦淮茹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感激:"是啊,要不是苏厂长帮忙,东旭在厂里的日子都不好过,更别说囤粮了。就说今天这粮食定量的事儿,要不是他跟王主任据理力争,咱家东旭这点定量口粮怕是得掺沙子。"
贾张氏原本舒展的眉头突然皱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这么说,那苏厂长家里囤的粮食只多不少?"贾东旭没多想,随口应道:"肯定的,苏厂长家啥条件,我估摸着他家地窖里不光有粮食,还有肉...."
话音未落,贾张氏的喉结狠狠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盘算着苏家夫妇白天都在厂里上班,自从厂里辞退临时工后,她有的是空闲时间。而秦淮茹正低头给小当补衣服,贾东旭忙着收拾面缸,谁也没注意到老太太眼里闪烁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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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苏青匆匆回家给儿子拿替换的鞋子。儿子正是调皮的时候,已经开始迈着小腿到处跑,一不留神就是一身脏,这不上午他就穿着鞋踩水玩的欢快。
刚进大院,就瞧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贴在自家窗台上,花白头发在风里乱晃。他脚步一顿,默不作声地将自行车停好,看着贾张氏踮着脚,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的模样,眼底泛起一层寒冰。
"张婶,"苏青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我家啥东西让你惦记了?这趴窗的架势,就差把眼珠子掉进来了。"
贾张氏吓得一蹦三尺高,转身时差点栽个跟头。她哆哆嗦嗦地用袖口擦着脸:"哎哟苏厂长!你这声儿跟炸雷似的,差点没把我这老心脏吓出来......"
"吓着您?"苏青嘴角挂着冷笑逼近两步,"我看您趴在这儿,眼珠子都快贴玻璃上了,是打算给我家窗户做个详细调查?"
贾张氏浑身一激灵,瞬间脸色煞白。她慌乱地搓着手,结结巴巴道:"苏......苏厂长,您咋回来了?我就是......就是好奇......"
"我要不回来,还真看不到这场好戏。"苏青冷笑一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把拽住贾张氏的胳膊,"走,既然这么好奇,我带您仔细瞅瞅我家!"
对门的杨瑞华听到动静探出头,见状忙问:"咋回事儿?”苏青扬了扬下巴:"张婶惦记我家东西呢,我正要带她进去好好认认。"
杨瑞华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冷笑:"苏厂长,别跟她废话,直接送街道办!就该让王主任治治她这偷鸡摸狗的毛病!"
"冤枉啊!"贾张氏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连忙摆手求饶:“别别别!我就是看看,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路过!路过!...."
"路过?我可不信,您得先带我看看您到底惦记我家啥?一会咱们在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苏青猛地推开房门,门框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他拽着贾张氏就要进屋。
贾张氏慌乱中抓住杨瑞华的胳膊:"瑞华妹子,你可得帮我说句话......"
"帮你?"杨瑞华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苏厂长,听我的,也别送什么街道办了,直接把她送到厂保卫科,让保卫科好好审审!"
苏青瞥了眼她吓得不轻的模样,心里冷笑。贾家知道他囤粮的事儿,这节骨眼上闹大了,怕是要引火烧身。
他慢悠悠掏出烟盒,划火柴的火苗映得眼底一片冷意:"都是一个院里住着,闹到保卫科多不好看?不过东旭最近工作挺上进的,要是因为家里出点误会被连累...要是因为有个爱偷东西的妈,丢了工作也不是不可能...回头我得跟厂长说说,不能因为贾东旭的原因,影响了集体的荣誉。"
"别!苏厂长!"贾张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起来,"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
"饶你可以。"苏青吐了口烟圈,弯腰盯着她的眼睛,"要是再让我瞧见你往我家窗户跟前凑,别说贾东旭会丢工作,我能让你一家连四合院的大门都迈不进来!"
贾张氏脸色由白转青,连连后退:"不敢了!苏厂长您大人有大量......"苏青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暂且信你一回。再有下次......"他没把话说完,重重摔上的门却让贾张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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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前,锻工车间里空气里漂浮的铁屑味。苏青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贾东旭抡着大锤砸向通红的钢坯,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在他脚边。
"贾东旭!"苏青扯开嗓子,声音混着机器的轰鸣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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