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敲山震虎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
这时,前院的二柱子正好拎着个竹篮进来,里面装着几只刚从市场买回来的鸡蛋,看到徐峰站在院中不动,忍不住凑上来:
“徐哥,你咋了?今天不上班?我看你这脸色,比我刚剥完皮的咸鸭蛋还紧张哩。”
徐峰咧嘴一笑,却不带温度,“你那眼力见还真不赖,我正琢磨事儿呢。对了,二柱子,昨晚你几点回来的?”
二柱子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差不多十一点半吧,咋的了?”
“那时候院子里还有动静吗?”
“有啊,我看见对面院门虚掩着,好像有人鬼鬼祟祟地往厨房那边溜。我还以为是谁偷煤球呢。”
“人影儿像谁?”
“个头不高,瘦瘦的,背个布袋……哎呦,说不定还真是那谁——”二柱子眉头一皱,顿了一下没说下去。
“你想说许大茂?”徐峰冷不丁抛出这句话,语气平淡,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二柱子顿时脸色一变,“你可别乱说,我可啥都没瞧清楚,就是猜的。”
“我不怕说,你怕啥?”徐峰淡淡一笑,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放心,不让你牵扯进来。今天晚上,我想让这四合院里的人都听听‘金猪’的故事。”
说着,他转身回屋,从墙角拎出那个老旧的扩音喇叭,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既然有人喜欢躲在背后,那我就点灯照鬼,让他躲不住。”
傍晚,天色还未全黑,四合院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徐峰一早就放出消息,说晚上有要紧事要说,说是关于“金猪”的事,连贾张氏都躲在门后探头探脑。
七点整,扩音喇叭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啸叫声,紧接着便是徐峰铿锵有力的声音:“各位街坊邻居,今晚我徐峰站出来,是想跟大家讲清楚一件事——我那头猪,前天晚上丢的,地点在贾张氏门口,而昨晚,有人趁夜行动,把一袋猪饲料带回了屋里,布袋上的泥点子、绳头纤维,我都认得,是我家的东西。”
这一番话一出,四合院的气氛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不会吧?真有人偷他家猪?”
“那许大茂昨儿个是不是……?”
“我昨天还看他鬼鬼祟祟往灶房那边走,拿的就是个布袋子……”
贾张氏这会儿坐不住了,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喊:“徐峰你别瞎说啊,你这可是在污蔑人!哪有人偷你猪,你可得拿出证据来!”
“证据?”徐峰手里一扬,亮出一根沾着油渍的塑料绳头,“这玩意,我家猪圈里才有,用这缠口袋,是我一手绑的。而这根,我今早在许大茂厨房门口的地板缝里捡的。”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地一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正说着,许大茂终于出场了。他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一脸镇定地走出屋来,冲徐峰笑笑:“徐哥,你这话说得我都不敢睡觉了。你说有人偷你猪,我是信的,可你说是我,那可就冤枉了。你要是有证据,你去报,别在这儿放风筝吓人。”
徐峰不怒反笑,眯着眼看他,“我没说是你,我只是说,这根绳,是我家猪圈的。你家门口有这东西,是巧合?还是,金猪跑累了去你家歇脚?”
许大茂脸色一滞,转身就想回屋。
徐峰却在背后丢出一句话:“后院那只破脸盆,是不是最近多了一些猪毛?你家烟囱,是不是比以前香了?”
这下,四合院里一片哗然。有人已经小声嘀咕:“哎呀,许大茂家昨天烟是挺大的,还香得不对劲……”
“他那锅熬的,怕不是……”
许大茂猛地转身,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但嘴上还硬:“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家的炖菜,怎么了?猪毛谁家院子没飘进来几根?”
徐峰也不再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是他今早去打听来的——兽医站出具的购料记录,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两天前,许大茂买了一整包脱毛剂。
他把纸举在空中:“我说的是‘金猪’。我没说是谁杀的,但你们看清楚——谁最近在准备一顿没人知道的饭,谁的锅里冒的烟太香,谁屋里飘出的猪油味不对。”
他顿了顿,扫视四周,“我没想把人往死里逼,但我这人认死理——我的猪,是有人害的。今天我要是再装聋作哑,明儿别人家的鸡鸭猫狗,是不是也能随便‘走失’?”
院子陷入了一片沉寂。
贾张氏僵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许大茂,而后者低头不语,嘴角几乎抖动起来。
徐峰缓缓转过身,收起纸张:“从今天起,我那金猪的账,我要一笔笔算回来。你们可以不怕我,但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那些小动作。”
他的话不高,却像钉子一样钉进了每个人心头,敲山震虎,一锤落下,四合院静得连猫走过的脚步声都能听见。
许大茂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双一向狡猾的眼睛此刻频频闪躲,落在地砖上,又像要从围观的街坊中寻找救兵。但没人出声,没人给他撑腰,甚至连贾张氏都将身体微微往一边挪了挪,像是不愿与他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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