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化形的大妖痴痴地望着瞬息而至的年轻人,就那么笔直如投枪一般直面神明。只是还来不及多想,又有莫名的重压临身,扑通扑通声中,三名大妖毫无征兆的跪地不起。
三人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一个个早已脸色酡红,甚至连嘴边的肌肉都在一丝丝地颤抖着,双手支地,努力地想要站起来。那艰难扬起的脖颈间,更有粗壮的血管暴起,宛如一条条扭动的小蛇,在皮肤下挣扎扭动着,可是一切似乎都是枉然。
长河猛地越众而出护住佟虎众人,众人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竟是撑起了一层薄薄的透明屏障,迎上了那黑衣神明突然加重的重力场域,连同子非鱼等人一同笼罩其中。根根黑发如钢针直立,长河长身直立双手背后,强壮的身躯仿佛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压弯。
黑衣神明袍袖翻滚间身形消失,须臾便拉开了和许阳之间的距离,出现在远处另一块巨石上,就那么俯瞰着众人,双目神情冷漠,一张张脸孔急速地变换着,然后便对上了许阳那略带讥讽的眼神。
似有风雷激荡,许阳的粗布长袍被平地惊风掀起衣摆猎猎作响,一头长发肆意飞扬,却无法阻挡前进的脚步,戏谑的声音在风中更是传得老远。“你们果然都是一个样子,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讲排场,可是什么时候开始,高贵的神明这么怕死了?”
犹自挣扎的三名大妖错愕的目光望过来,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诧。他们当然知道神明的存在,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曾有大无上伟力者,一剑天下四分,而神明就高居那西极之地,不允许随意游荡人间。可是那毕竟是神明,从来没有人能直面神明,至少在他们的印象中,神明不可辱。
可如今眼前的一切似乎撕裂了他们长久以来固有的认知,那个身躯并不算伟岸的人类,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柔弱的年轻人,就那么直直地站在神明面前。和以往印象中不同的是,没有跪地匍匐,没有华美辞藻的赞颂,没有鲜美祭品的供奉,区区凡人之躯,就那么直面神明,没有一丝敬畏。
还有,还有那水潭另一侧的那群人,他们究竟什么来头?大妖们一边竭力苦撑着想要摆脱神明场域的束缚,一边偏头看过去。长河那伟岸的身形似是一座高山,似乎即使天穹倾斜,也能一肩担起。在他身后,无论男女,眼里更多的是关切,是忐忑,是跃跃欲试,却绝没有对神明一丝丝的敬畏。
忽地,漫天的威压猛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三名大妖毫无防备之下齐齐蹿起三丈高,转瞬又浑身酥软,纷纷跌落在地,顿时一个个成了滚地葫芦,在抬头看时,风云激荡。
黑衣神明的眼里只有眼前的灰袍年轻人,他不得不收回所有神力,全力以赴应对眼前的年轻人。无数次的征伐,无数次的战斗,不管对手表现得再怎么弱小,一定要全力以赴。事关生死,经不起丝毫犯错。有些事,一个微小的错误可能就会令你陷入万劫不复,有些事是没法重来的。
空间的距离似乎被许阳无视,明明相隔甚远,却只是一步跨出便来到黑衣神明的近前,左手背后,右手握拳砸下。拳式简单全没有多余的章法,就那么直勾勾一拳砸下,似是要在神明的头上砸出一个包来。
黑衣神明的感觉最直观,简单的招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是他不能硬扛,因为他惊讶地发现,招式是最简单的,可他锁定的敌人也是最简单的。哦,或许有些复杂,简单地说就是,他的攻击看起来简单的没法再简单,可是承受他攻击的同样被剥夺了一切术法加持,我用最简单的方法揍你,你也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个体。双方的术法神通相当于同时被剥夺,很公平。
再退。黑衣神明再次幻化出现,远远地和许阳拉开了长长的距离,心念动处,许阳脚下无数岩石化作的尖刺冲出地表直刺许阳下身,重力场域完全叠加到许阳身上。他已经没有太长时间和许阳缠斗,每一次的神力挥洒,他周身的气息便愈发的腐朽晦暗。
那灰袍的年轻人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平淡,至少他体内蓬勃欲出的力量就需要他竭力压制,稍有不慎便会透体而出,绝对会引爆那脆弱不堪的躯体。这一点黑衣神明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腐朽的只是躯壳和灵魂,但战斗意识和眼光可是陪伴了他的一生。只是那灰袍年轻人似乎闲庭信步一般,空间术法早已被他操控得得心应手,完全无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一步再次出现在眼前,依旧右手一拳砸出。
背在身后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身体内随时暴走的力量,传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化的,何况许阳并不想走前人的老路。只是有一丝莫名的清凉丝丝入体是怎么回事?好在那丝清凉如酷暑中的一丝凉意,让人只觉得通体舒泰,就算是身体里隐忍不发的暴躁的力量都在这一刻难得的安静下来,似乎陷入了沉眠。于是许阳毫无顾忌,再次一拳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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