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雕像的机械触手划破夜空的刹那,林小羽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她拽着张晨翻滚躲避,金属触须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在脸颊上划出细小的血痕。零号项链在剧烈晃动中投射出零碎的影像,殖民时期女子的面容与陈玉华的残影不断重叠,仿佛在暗示跨越时空的某种联系。
“这些雕像的关节处有散热孔!” 张晨挥舞扳手砸向最近的雕像,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他的拍立得自动连拍,照片里显示雕像内部的齿轮结构正将记忆碎片磨成紫色粉末,“它们在把历史记忆转化成能量!” 少年的绷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新结的痂又渗出了血丝,可他顾不上疼痛,眼神死死盯着雕像胸口闪烁的记忆晶体。
林小羽将钢笔导线刺入地面,电流顺着石板缝隙蔓延。当电流触及雕像的金属基座时,对方的行动出现了短暂停滞。她趁机看清那些记忆晶体中浮现的画面 ——1775 年北美民兵在老北教堂下秘密集会的场景、19 世纪废奴运动者的激昂演讲,这些珍贵的历史瞬间,此刻都成了三叶草组织的能源。“他们在亵渎历史!”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机械表碎片在口袋里疯狂震动,陈默残留的意识传来断断续续的警告:“钟声... 彩窗... 是陷阱...”
就在这时,老北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中裹挟着诡异的声波,震得两人耳膜生疼。街道上的紫色雾气开始凝聚成实体,化作一群身着殖民时期军装的机械士兵。他们的步枪刺刀闪烁着寒光,枪管里喷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由记忆碎片组成的紫色弹丸。张晨拉着林小羽躲进街边的纪念品店,玻璃橱窗在弹丸冲击下炸成碎片,里面陈列的保罗?里维尔纪念币被能量波及,表面浮现出三叶草徽标。
“小羽,八音盒!” 张晨大喊着用扳手抵住破门,“用它干扰声波频率!” 少年的拍立得拍下机械士兵胸前的铭牌,上面刻着的不是名字,而是 “1775 年 4 月 18 日夜”—— 正是保罗?里维尔策马报信的关键时间。林小羽立刻将八音盒、十字架与金色齿轮组成三角矩阵,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机械士兵的动作明显迟缓,但教堂的钟声却变得更加急促。
透过破碎的橱窗,林小羽望见老北教堂的彩窗正在变形。原本描绘圣经故事的彩色玻璃,此刻竟组成了巨大的齿轮图案,每一块玻璃的接缝处都流淌着紫色的液体。她突然想起陈玉华残影最后的手势,目光锁定在彩窗中央那片描绘圣徒手持油灯的玻璃上 —— 油灯的火焰形状,与零号项链投影中殖民女子手中的齿轮油灯一模一样。
“张晨,彩窗中央的玻璃!” 她大喊着将特殊物质的容器准备好,“那可能是关闭这些装置的关键!”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机械鹰从教堂尖顶俯冲而下。它的羽翼由波士顿倾茶事件的历史文献拼接而成,利爪闪烁着寒光,直取两人咽喉。张晨咬牙挥出扳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击中机械鹰的关节,金属鹰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坠落在街道上。
战斗的间隙,林小羽注意到街边的历史解说牌正在变化。原本介绍老北教堂作为 “自由摇篮” 的文字,逐渐被紫色数据流覆盖,变成了三叶草组织的实验记录:“波士顿节点测试第 37 次,记忆能量转化率提升至 82%...” 她的钢笔在掌心划出深深的月牙痕,对组织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这座承载着美国独立精神的教堂,如今竟沦为时间熔炉的祭品。
张晨的拍立得突然吐出一张照片,画面里,银色面具人站在教堂钟楼内,手中转动着一个微型钟摆装置。他的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记忆晶体,而在角落的阴影中,零号的数据核心正在被锁链束缚,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零号!” 少年的声音带着嘶哑,绷带下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就在两人准备冲向教堂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机械蜘蛛从裂缝中涌出,它们的外壳上刻满了波士顿的历史年份。林小羽将八音盒调整到最高频率,声波震碎了部分蜘蛛的外壳,但更多的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零号项链投射出钟表店老人的影像,老人的机械义眼闪烁着蓝光:“老北教堂的地下室... 藏着初代时间校准仪的...” 影像被机械蜘蛛的攻击打断,但她已经记住了关键线索。
张晨挥舞扳手开辟出一条道路,拍立得在胸前摇晃着连拍。新照片显示,教堂的地基正在下沉,露出下方巨大的齿轮装置 —— 那些齿轮相互咬合,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记忆能量的涌动。而在齿轮的中心,一个与芝加哥钟摆核心相似的装置正在缓缓启动,银色面具人的笑声通过教堂的扩音器传来:“欢迎来到历史的坟墓,亲爱的孩子们。当自由之路的齿轮完全咬合,整个波士顿都将成为时间熔炉的第一个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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