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时,苏隐又坐在了草屋门槛上。
算袋里的地脉图烫得厉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因果线推演完成,石虎父子将于三日后祭天典当日,利用邪灵阵操控龟甲自燃,嫁祸宿主为灾星。"
他望着天上渐圆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后日祭天典,他会提前在龟甲下埋入灵脉石——地脉的生气能熄任何邪火。
至于石虎父子...他摸出怀里的半块鳞甲,指尖划过上面细密的倒刺——蚀灵族的大部队,该到了。
"阿隐哥。"花灵端着热汤走过来,"李大娘说后日要给你做新算袍,红布都染好了。"
苏隐接过汤碗,热气熏得眼眶发暖。
他望向柴房方向,那里传来石豹的骂声,却比往日弱了许多。
明日他会让沐风在柴房周围撒上艾草,再摆个小净魂阵——不是为了慈悲,是要让石虎父子活着看到,他们精心布的局,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步闲棋。
祭天典当天的晨雾里,苏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算袍站在火塘前。
族人陆续围过来,有人递来新摘的野菊,有人往他算袋里塞了把枣子。
他望着众人信任的目光,轻轻摸了摸腰间的算筹——今日他要演一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局,他赢得轻松。
祭天场的晨雾还未褪尽,火塘里的柴薪已噼啪炸响,将堆成小山的龟甲映得泛着幽黄。
苏隐踩着露湿的青石板往场中走,旧算袍下摆沾了些草屑——他故意没换李大娘新染的红布,只在腰间系了串花灵塞来的野菊,花瓣上的水珠顺着算袋往下淌,滴在脚边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痕。
"算师!"
花灵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少女跑得发辫松散,手里攥着根红绳,见他转头,便踮脚将红绳系在他手腕上:"这是我用阿娘染布的剩线编的,能挡邪。"她耳尖通红,指尖触到他手腕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又补了句,"沐风说今早柴房的绿火没冒头,准是你前日撒的艾草管用!"
苏隐垂眸看那根歪歪扭扭的红绳,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系统光幕在眼底流转,因果线里花灵的支线泛着暖光——这姑娘昨日在井边替他驳斥谣言时,被王二婶推得撞在石磨上,此刻膝盖还裹着粗布。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下来的碎发:"比我去年编的好。"
右侧传来沐风的低唤。
少年抱着石斧站在火塘边,兽皮护心镜擦得锃亮,镜背的镇邪符被磨得发浅——是他昨夜偷偷用朱砂描过的。
沐风冲他挤了挤眼,脚尖点了点龟甲堆下的土:"按你说的,灵脉石埋在第三块龟甲正下方,我今早用草叶做了记号。"
苏隐的目光掠过人群。
族老们围在祭台边交头接耳,张猎户摸着络腮胡往他这边看,王二婶缩在人群最后,手指绞着围裙角——那是心虚的模样。
而角落的柴堆后,石虎父子被两根拇指粗的藤条捆着,石豹的嘴被破布堵着,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石虎却直勾勾盯着他,嘴角挂着抹阴鸷的笑,像条躲在暗处的蛇。
"吉时到——"
司祭的老巫颤巍巍举起骨刀,划破指尖在龟甲上点血。
苏隐深吸口气,迈出的脚步忽然顿住——系统光幕里,石虎的因果线突然暴涨,缠上了祭台旁那株老槐树的枝桠。
他抬眼望去,树杈间落着只灰毛乌鸦,正歪头盯着龟甲堆,爪下抓着片泛绿的鳞甲碎片——蚀灵族的标记。
"起卦!"
老巫的声音未落,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喊:"慢着!"
石虎不知何时挣开了半根藤条,他吐掉堵嘴的破布,踉跄着扑向祭台:"这龟甲不能烧!
苏隐用邪术镇了我的魂,他要借祭天引地脉邪火,毁了咱们青牛部落的气运!"他脖颈上还沾着艾草汁的绿痕,声音却拔高得像夜枭:"昨日我在柴房见他往龟甲里塞妖骨!
他根本不是算师,是蚀灵族的细作——"
"石长老!"苏隐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三分疑惑两分震惊,"你昨日还说我用邪术吸人气,今儿又成了蚀灵细作?"他转身看向族人,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算筹:"不如让大伙看看龟甲底下埋着什么?"
沐风立刻举起石斧,斧背重重砸在龟甲堆边缘。
最上层的龟甲哗啦滚落,露出底下半块泛着青光的石头——灵脉石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像地下河在石中流淌。
苏隐弯腰拾起,举到众人面前:"这是前日在后山埋骨地挖的灵脉石。
三日前石长老在柴房召邪灵时,我便怕邪火伤了祭天的龟甲,特意用它引地脉生气护着。"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张猎户挤到最前面,伸手摸了摸灵脉石:"怪不得我家小子说柴房夜里有青草香,原是算师在镇邪!"王二婶缩得更靠后,耳尖红得滴血——她昨日在井边说苏隐吸人气的话,此刻全成了笑话。
石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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