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部落的兽皮帐篷在暮色里像卧着的巨兽,苏隐裹紧粗麻外衣穿过篝火区时,几个围着火堆烤兽肉的族人抬头,又慌忙低头——自他从遗迹带回半袋太初石髓分给族老后,部落里看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敬畏。
石屋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他反手插上门闩,袖中青铜剑突然发出蜂鸣。
这是自遗迹出来后第三次震动,每次震动都让他血脉里的系统纹路泛起热意。
他将《太初秘典》轻轻放在石案上,泛黄的书页在跳动的油灯下泛着金纹,那是方才星辰用指尖点过的痕迹。
"先生可要喝点热汤?"
声音从身后传来时,苏隐的指尖已经摸到了袖中剑柄。
转身见是星辰抱着陶碗站在阴影里,银簪上的碎玉在发间闪了闪,他才松了手。"你怎么进来的?"
"木门闩得再紧,也拦不住风。"星辰将陶碗放在石案上,热汤的香气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味漫开。
她伸手抚过《太初秘典》,眼尾的红痕在火光里像一滴凝固的血,"这书里的秘术,是古神座下大祭司才能修的。
你昨日翻到'天机推演'那章时,书页自己烧了半角——那是在认主。"
苏隐盯着她的指尖。
方才他翻到那页时,确实有火星从字里窜出,转眼又熄灭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星辰忽然笑了,银簪上的碎玉相撞,发出清响:"先生若真想知道,等学会'天机推演',自己推一推便知。"她转身要走,又在门边停住,"今夜子时,月到中天时开始修炼。
记住,推演时若见黑雾,立刻掐断灵识——那是秘术反噬的前兆。"
木门在她身后合上,苏隐盯着陶碗里晃动的汤影。
系统纹路在腕间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脉往识海钻,像幼蛇破茧。
他解开算筹袋,那串用龟甲磨成的算筹突然自行排列成卦象,乾上坎下——水天需,有等待之意。
子时三刻,月光透过石窗在地面铺了层银霜。
苏隐盘坐在草席上,《太初秘典》摊开在膝头,"天机推演"的口诀在舌尖打转:"观星为引,借命为棋,见未来于毫厘。"他按照书中指引运转《九元相天诀》,灵气从百会穴灌入,沿着奇经八脉游走时,突然有画面在识海炸开——
他看见自己站在遗迹洞口,对面站着天启,对方手中的玄铁剑正劈向他的咽喉;又看见火烈举着青铜斧冲过来,斧刃却砍在空气里;最后画面模糊成一团黑雾,有锁链崩断的声音刺得他太阳穴生疼。
"反噬!"他猛咬舌尖,腥甜的血味让识海一清。
再睁眼时,额角已经浸满冷汗,算筹袋不知何时掉在脚边,龟甲算筹散了一地,其中一枚裂成两半。
"看来你天赋不错。"
星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隐抬头,见她正坐在石窗上,双腿垂在外面,月光给她镀了层银边。"刚才那画面,是三日后的未时。"她抛来个小布包,"里面是止血草,敷在太阳穴上。"
苏隐接过布包,药草的清凉立刻渗进皮肤:"你怎么知道我在修炼?"
"我在等你学会这招。"星辰跳下石窗,脚尖点过散在地上的算筹,"天启带了十二名守卫,明日辰时会到部落外的沙坡。
他要的不是遗迹,是你怀里那把青铜剑——方才你推演时,剑鸣了七声。"
话音未落,石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先生!"火烈的声音带着喘息,木门被撞得哐当响,"天启那老东西带着人来了!
就在西坡!"
苏隐的手指在算筹袋上一紧。
系统纹路在血脉里疯狂跳动,他想起方才推演里那道劈向咽喉的剑影。"火烈,去把部落的护族矛取来。
星辰,你带着秘典去后洞。"他将青铜剑握在手中,剑身的寒气顺着掌心往胳膊钻,"我去会会这位天启大人。"
北荒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苏隐踩着月光往西坡走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远处沙坡上立着十二道黑影,中间那个穿着玄铁甲的人正是天启。
对方手中的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尖指着他的方向。
"苏先生好雅兴。"天启的声音像刮过石缝的风,"昨日刚从我的遗迹里摸走宝贝,今日又来?"他身后的守卫举起长矛,矛尖在月光下闪着幽蓝——那是淬了蛇毒的。
苏隐停在五步外,青铜剑轻轻出鞘三寸。
系统纹路在腕间发烫,他的识海里再次浮现画面:天启的剑会从左侧劈下,第三排守卫的长矛会刺向他的右腿,最右边的守卫会在他躲避时掷出飞刃。
"天启大人这是何意?"他声音沉稳,目光却扫过最右边守卫腰间的飞刃袋,"遗迹里的白骨都认了我做主人,难道大人要和一具骸骨争?"
天启的瞳孔缩了缩。
他身后的守卫明显一滞——显然没人告诉过他们,那白骨的灵识已经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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