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的草席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苏隐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盘坐在草垫上,算筹在身前摆成北斗形状,《九元相天诀》的法诀在经脉里流转如活物。
三天前从锁魂井带回的水晶球搁在膝头,蓝光随着他的呼吸明灭,像在应和星轨的韵律。
"噗——"他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算筹上。
原本静止的竹片猛地震颤,最中间那根"天枢"筹"咔"地断成两截。
苏隐的瞳孔骤然收缩——推演了三十六个时辰的天机,终于在这滴血里显了形。
草屋顶的茅草被风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照见他身后的泥墙上。
不知何时,那里浮现出一片血色云图:群兽狂奔如洪流,撞碎石墙,撕裂帐篷,青牛部落的图腾柱在兽潮中轰然倒塌。
"量劫......"苏隐喉间发紧。
他想起系统奖励的《九元相天诀》第三层里提到的"劫云显兆",原来不是天地自然生成,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腕间系统纹路发烫,这次不是奖励,而是警示——有大因果即将缠上他。
鸡叫头遍时,苏隐推开草屋木门。
晨雾里,青牛部落的猎手们正扛着石矛出门,见他出来纷纷点头。
老族长蹲在石磨旁磨箭簇,抬头喊:"苏先生,吃了粥再去?"
"不了。"苏隐系紧腰间的青铜算袋,"我去铁壁部落。"
铁壁部落的篝火还未熄灭。
铁壁本人正蹲在火边烤鹿腿,见苏隐踩着晨露进来,粗声笑:"苏先生这是又算出什么了?
上次说西边山涧有玉髓,我派了二十个汉子,真挖着半块拳头大的!"
"兽潮。"苏隐直入主题,"三日后,子时,从北荒狼林方向,至少五万头凶兽。"
铁壁的手顿在半空,鹿腿"啪"地掉在火里,腾起一股焦香。
他霍然站起,石斧撞在石桌上发出闷响:"多少?"
"五万。"苏隐摸出算筹,在地上画出狼林的地形,"其中领头的是三阶赤焰虎,能吐火;还有二阶铁背熊,皮厚如甲。
普通部落的木栅栏挡不住。"
猎鹰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蹲在两人中间,眼睛亮得像星子:"苏先生怎么算出来的?
我跟着铁壁大人打猎十年,从未听说狼林会有这么大的兽潮。"
苏隐指了指算筹:"昨夜观星,天市垣主星移位,对应北荒有血光;又推了部落里三十七个猎手的命盘,今日起,他们的命宫都犯'丧门'。"他顿了顿,"最要紧的是——"他掏出水晶球,蓝光在晨光里流转,"这东西里的纹路,和狼林深处的地脉走向重合了。"
铁壁蹲下来,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水晶球。
他身后的猎手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人握紧了石矛,有人摸向腰间的骨刀。
铁壁突然一拍大腿:"信!
我铁壁信苏先生!
三日后,我部落所有石墙加高两尺,再挖三条陷阱沟。"他转头对猎鹰吼,"你带十个精壮的,去青牛部落帮忙,听苏先生调遣!"
猎鹰跳起来,石矛往地上一杵:"得令!"他冲苏隐挤挤眼,"苏先生,我可等着看您怎么把兽潮变成猎物呢。"
日头升到头顶时,苏隐站在了虎啸部落的石门前。
这里的石墙比青牛部落高了一倍,门楣上刻着白虎图腾,两个持青铜剑的守卫正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通报虎啸首领,就说青牛部落的算师苏隐求见。"苏隐的声音沉稳,算袋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响。
守卫进去片刻,出来时脸色更冷:"首领说了,上回你说东边林子有雷暴,我们搬了帐篷,结果雨都没下。
现在又来骗吃骗喝?"
"我要见他。"苏隐不退半步,"事关整个北荒的存亡。"
石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虎啸探出头来。
他比铁壁矮些,却更精壮,额角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此刻正拧着眉:"苏算师,上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说雷暴能劈出铁矿,结果劈死我两头羊。"
"那是因为雷暴提前了半个时辰。"苏隐取出算筹,"我昨日重新推演过星轨,发现有外力干扰了天机。"他指向虎啸身后的石屋,"首领可愿借一步说话?"
虎啸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进去:"跟来吧。"
石屋里燃着艾草,熏得人鼻子发酸。
虎啸坐在兽皮毯上,抓起酒坛灌了一口:"说吧。"
苏隐将算筹摆成狼林的形状:"三日后子时,狼林会有兽潮,五万头凶兽......"
"够了!"虎啸拍案而起,酒坛"哐当"落地,"五万头?
你当凶兽是野兔子,说聚就聚?
北荒狼林最大的兽群不过千头,还是我带着人赶散的!"他逼近苏隐,刀疤在脸上扭曲,"我听说你前阵子去了锁魂井,跟那些妖修混在一起?
莫不是想借兽潮削弱我们,好让妖庭的人捡便宜?"
苏隐后退半步,算袋撞在石桌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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