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光落到他脸上,谢梧声音冰冷地道:“你弄疼她了!”
秦瞻想要伸手去捞,但手指麻木不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明徽的衣袖从他指尖划过。他甚至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有些怔怔地望着那只无能为力的手,就仿佛这段让他无能为力的婚姻。
秦瞻很快又回过神来,目光凌厉地看向站在杜明徽身边的女子,阴沉着脸道:“谢梧,又是你!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家事?”
谢梧淡笑道:“世子放心,改日你若再迎新妇,多看一眼都算我谢梧狗拿耗子。”
秦瞻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谢梧是什么意思。
我管的是明徽的事,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杜明徽靠在谢梧身边,双眸通红地瞪着秦瞻。她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弱势和无力。
如果今天不是阿梧在这里,无论是因为秦瞻的身份还是与她的关系,都绝不会有人敢出面阻止。
杜明徽喘匀了气,很快就站直了身体,上前一步挡在了谢梧前面。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也不必怨怪旁人,世子请吧。”
杜明徽眼神冰冷,秦瞻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收回了还举在半空的手。
他方才被谢梧扎中了穴位,但谢梧并没有下死手,这片刻的功夫也就渐渐恢复过来了。但是看着杜明徽冷漠的神色,他却再也没有了上前拉扯她的勇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瞻无力地解释道:“我会去杜家赔礼的。”
杜明徽道:“世子的话我听到了,你是蜀王世子我们杜家惹不起你。奉命嫁入蜀王府的是我杜明徽,以后请世子离我们杜家的人远一些,当然我也会让杜家人离你远一些。”
“今天是小七先动的手,受了伤也是他活该。赔礼就不必了,我们杜家高攀不上。”说罢她便转身拉着谢梧往里面去了。
周围一片寂静,围观的众人都只敢暗中偷瞄秦瞻。
自来就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法,这是说姑娘家出了门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但杜明徽一口一个我们杜家,这是摆明了不将自己当成蜀王府的人。
更甚者,她这份表态等于是拒绝承认秦瞻是杜家的女婿。
两口子吵架自然说什么的都有,虽然事后杜家和皇室多半都会劝和,但这番话也依然是将秦瞻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秦瞻脸色苍白,他知道这并非杜明徽在狠话,而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皇帝下旨要杜家将女儿嫁入蜀王府,杜家不能抗旨不尊,但不代表杜家就一定要真的将他当成女婿。
杜明徽这分明是替杜家做了决断,她依然是蜀王世子妃,他却不再是杜家的女婿了。
在一边看戏的花溅泪眼波流转,却是兴味盎然。
蜀王世子妃倒是有意思,与外间传的逆来顺受的脾气截然不同啊。
看来这位蜀王世子要倒大霉了,花溅泪幸灾乐祸地想着。
“阿徽……”谢梧担忧地望着杜明徽,杜明徽却朝她笑了笑,摇头道:“阿梧,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如果她当时就被秦瞻强行拉回了府,她都不知道自己心中会有多恨多绝望。她的亲弟弟为了替她出气受伤躺在里面,她却连照顾他送他回家的自由都没有。
谢梧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似已经睡过去的杜明玦,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回杜家住一段时间吧,跟他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你。”
她不觉得这两人还有多少缓和关系的可能,至少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的。杜明徽是她的朋友,不管秦瞻有什么苦衷和不得已,她都是偏袒自己的朋友的。
“明徽,如果你对他没有情谊,就不必对他太过容忍了。”谢梧沉声道:“陛下不会让你们和离,也不会让秦瞻离开京城。在京城杜家才是地头蛇,宫里还有贵妃娘娘,只要你不触动陛下的底线,陛下不会过多苛责你的。如果终有一天,秦瞻能够离开京城了,你依然可以选择留下。”
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杜明徽对秦瞻没有丝毫情谊和期盼的情况下。
只要放弃对婚姻和爱人的幻想,以杜明徽的身份,她可以过得很逍遥自在。等到将来朝廷形势有变,再设法和秦瞻和离就是了。
万一将来蜀王府咸鱼翻身,杜家和杜明徽可能会因此受难。但难道杜明徽就该为了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委屈求全,任由人侮辱吗?与其这般还不如让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完全归零。
以杜家的实力,除非秦瞻哪天黄袍加身,不然还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女儿。
“二姐,谢小姐说得对……”不远处的杜明玦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地道:“你回家住吧,从前……我不知道、他竟然敢那样、在人前任由别人侮辱你。”
往日里他虽然也知道二姐和秦瞻的关系不好,但也只以为就是秦瞻对二姐冷淡,或者在外面风流的事。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并不罕见,秦瞻那些破事也只是略微出格而已。蜀王府对这门婚事不满意,秦瞻想要发泄不满,但他们杜家难道就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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