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雨,我就没进山,周翠花说要去秀才娘子家接手工活回家做,秀才娘子就是赵小胖的嫂子,听说陪嫁里有纺纱机和织布机,秀才娘子娘家姓蓝,是即墨最大的纺织大户,“嫂子带我去看看纺纱机、织布机吧,”“吆—从来没听你喊过嫂子,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我尴尬的笑笑,“凭什么带你去?”“保证你端午节回娘家有一只活兔子、一只活野鸡!”“说话算数?”“当然,”“走”,
赵秀才家是两进院子,所有房屋都是青砖青瓦,屋里陈设也很讲究,不愧是我们华阴村首富,我跟在周翠花后面,她一米六,我最多一米三几,跟在她后面也没人注意到我,周翠花跟门房打声招呼,我们就走进去了,到了秀才娘子的住处,见到秀才娘子,秀才娘子应该是我们村长相和穿着最体面的女人了,我也不敢多看,连忙垂下头,“秀才娘子,二狗没看过纺纱机和织布机,想见识一下,”周翠花对秀才娘子说,“看吧,看吧,”秀才娘子说着手指向侧屋,周翠花跟着秀才娘子进了主屋,我站到侧屋门口向里瞧,屋里靠门上下首分别放着纺纱机和织布机,纺纱机只能称做纺纱车比较合适,只有两个收线锭子,一个人操作,一手负责罗拉喂入纤维条和转动纺轮,一手负责线往纱锭上绕,我努力搞通原理就记下主要部件的大概尺寸。织布机的个头很大,原理很简单,先把经线在织布机上挂好,经线分两组,姑且偶数组和奇数组,通过控制挂件让奇数组和偶数组一上一下,然后梭子里面装上纬线,在中间来回扔,扔几下,就拉动梳子把纬线撞密实就好,然后就重复这几个动作。
“走了,”周翠花提着一个布包喊我,我怕记住的东西忘了,就不声不响地跟她后面往回走,到自家院子里,周翠花就冲我妈喊:“妈,你儿子傻了,和他说都不理人,”我还是没理她们,径直走到屋里,拿出笔和纸,先把织布机和纺纱车的结构图画了出来,松了口气,又把预估尺寸标上,织布机个头大,等同两张床的用料,家里肯定不够,还有织布机就算做出来屋里也没地方摆,需要盖个工坊,最次也要搭一个工棚,这都需要当家人决策,我今天就不做自己的事了,打扫院子,水缸里挑满水,喂鸡喂猪,眼里都是活,这一天我勤快的不得了,到吃饭的时候老妈就打量着我说:“你有什么事说,”我就把图纸拿出来给老妈看,“我看过秀才家织布机和纺纱机,我感觉能做出来,”“那就做呗,”“太大,得起大屋子,”“等你爹回来再说,”“叫爹和哥回来吧,哥和爹两个人一个月能做出四台织布机,除去料钱净赚三两,”我把三根手指快竖到我妈鼻子上,被我妈一把打开“净瞎说,”我望向周翠花求证,“是这个价钱,做的好的价格更高,”我接着忽悠“还有你和大嫂织布,一个月能挣八百文,”周翠花也一个劲的点头,“那总得等你爹把这条船修完吧”我妈心动了,“让我爹先回来,哥和叔等家里都弄好了再回来,”“明天捎信给你爹,”
我那一世的经验,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一个人一定要从事自己能够做到的最赚钱、最有前途的职业,到这一世我自己没有民事能力就要影响家人,把他们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上来。第二天我就开始忙活起来,算好多少根横梁、多少根竖梁、多少根腿,是多少尺寸都在一张纸上记好,让老妈出五百文从老宅买来两根好木料,我怀疑是爷爷的寿材料被我买过来了,我算料是没问题的,到实际操作就出问题了,用墨斗线弹直的线总会锯歪了,有时上口是直的,下口却歪了,最后放弃整大料,专门对付小的,大的留给老爹回来处理,到第四天晚上老爹才回来,我又把忽悠老妈的词又对老爹忽悠一遍,怎么怎么挣钱,怎么怎么有前途,反正老爹默认了,晚饭整了几个菜,把爷爷请过来商量盖房子的事情,铁蛋是爷爷的跟屁虫也来了,最后经过家委会决议,盖三间通梁,比正屋差一些,又比工棚好一些的房子,这样不用找官府办房契,预算三两银子,位置就定在正屋东边平排,西边紧挨着王寡妇家也没地方。
吃过晚饭老爹就去村里面跑了一圈,把在家的二十多个壮劳力都请了,第二天就开始忙活了,老宅的人也都过来了,爷爷负责看料,老爹把代表房屋坐标的木桩钉下去,就去镇上买木料和竹竿,我还忙我的,奶奶、老妈、二婶、周翠花、小玉负责中午饭,农民自己过日子很节省,到请人帮忙了就穷大方,工钱每人十文一天,中午饭还有荤有素,荤菜里面有咸鱼、虾米、乌贼,每顿都变换着,保持每天都有一个海货菜,我家做事老宅的存货都拿过来了,二婶娘家是有渔船的,老宅的海货就没断过,午饭后二婶和我妈在院里清洗碗碟,我就听见二婶和我妈唠嗑,“小芳妈说大哥在渔村有相好的,”“我也听你哥说小芳爹在渔村也有相好的,”她们说这些话时没注意我在她们后面不远,这些话本不应该让我听到的,渔村就是寡妇村,但凡下海打鱼的人家,男人就没有全乎的,老爹二叔他们长期离家在渔村修船,和渔村的寡妇们就像干柴烈火,不搞到一起不合乎情理,我以为老妈是被我口才说动的,原来主要是这方面原因,二婶对我家盖工坊也很热心,二婶是渔村出嫁的姑娘,肯定对渔村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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