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掌心翻涌的灵泉,指尖能触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牵引——像是空间里新抽的藤蔓正攥着我的神经,一下一下往东方拽。
"他在青牛岭。"我抬头时,祁煜琛的指尖正搭在我腕脉上,体温透过薄衫渗进来,"灵泉的波动和你心跳同频。"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我早说过,你和空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中更紧密。"
青牛岭?
那是城南三十里外的废弃矿场,我前世听下人们嚼舌根,说那里半夜总传来铁链响。
此刻藤蔓在空间里沙沙作响,枝桠上结了颗豆大的金珠,正对着东方微微发烫。
"追。"我把半块玄铁牌塞进袖中,玄铁的凉意顺着手臂爬上来,像根刺扎在骨缝里。
祁煜琛的手掌覆上我后颈,灵竹刃突然从他袖中窜出来,竹身泛起暖黄光晕,正对着青牛岭的方向。
马蹄声碾碎了夜的寂静。
我伏在祁煜琛怀里,能听见他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不是紧张,是和我一样的灼热。
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我知道快到了。
青牛岭的断碑歪在路口,碑上"镇邪"二字被人用黑狗血涂得模糊。
灵竹刃突然发出蜂鸣,我抬头正撞进一双紫眼睛里。
那男人站在矿洞前,玄铁牌碎片在他掌心拼出半张鬼脸,脸上的伪装疤痕已经褪尽,露出张年轻得过分的脸。
他看见我们时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抠进玄铁牌,指甲缝里渗出黑血。
"你们怎么找到的......"他的声音发颤,可下一秒就咧开嘴笑了,黑血顺着嘴角淌进衣领,"也罢,省得我再去祁府抓人。"
矿洞深处传来闷响,像是无数铁链在拖拽。
我感觉空间里的灵泉猛地一震,有股腐臭的腥气顺着鼻腔钻进来——是冥渊蛇的余孽?
祁煜琛突然把我往身后带了半步,灵竹刃在他手里转了个花,金芒扫过男人脚边的地面,碎石立刻化作齑粉:"阿婉,用空间。"
我闭眼。
灵泉在意识里翻涌成海,我能清晰触到矿洞深处那团黑雾的脉络——它们像活物般缠着男人的脚踝,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
而在黑雾中心,有团幽蓝的光在跳动,是冥渊之主的契约?
"祁三少奶奶,你以为靠那破泉眼就能......"
"闭嘴。"我猛地睁眼,空间里的藤蔓突然破体而出,青绿色的枝桠裹着灵泉水珠,"啪"地缠住男人的手腕。
他疼得嘶叫,玄铁牌当啷落地,黑雾瞬间散了大半。
祁煜琛的灵竹刃已经刺到他咽喉。
男人慌了,抬手要结印,可藤蔓越缠越紧,他腕骨发出"咔"的脆响。
我这才发现,藤蔓上的金珠正渗着金光,每一滴都在腐蚀他的邪术。
"冥渊之主不会放过你们!"他突然仰头大笑,喉结滚动着吞下什么,"就算我死,你们也得给我垫背——"
矿洞深处的铁链声炸响。
我看见无数黑影从洞里窜出来,是被邪术控制的矿奴!
他们眼眶里淌着黑血,指甲长得像刀刃,最前面那个的脸我认得——是上个月失踪的张屠户!
"阿婉,护好自己!"祁煜琛旋身挥剑,金芒扫过之处,矿奴的黑影立刻消散。
我咬着牙催动空间,灵泉化作细流从指尖涌出,所过之处矿奴的哀嚎变成了人的哭腔:"救救我......"
男人趁机挣脱藤蔓,抄起玄铁牌砸向我的面门。
我偏头,铁牌擦着耳尖飞过,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祁煜琛的剑几乎擦着我发顶刺过去,男人躲得踉跄,玄铁牌又掉在地上。
"你根本控制不了冥渊之力!"我捂着脸颊,血腥味在嘴里漫开,"它早就在啃食你的魂魄,你看你手腕——"
他下意识低头。
我这才看清,他原本正常的皮肤下,正爬着黑色的蚯蚓状纹路,从手腕往心脏蔓延。
他瞳孔地震,突然踉跄着后退,玄铁牌"哐当"砸在他脚边。
"不可能......我明明......"
"因为你贪心。"祁煜琛的声音像淬了冰,"想借冥渊之力复仇,却不肯付出全部代价。"他一步一步逼近,灵竹刃的金芒照亮男人脸上的恐惧,"而我们,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
我突然明白空间里那股新的感知是什么了——是我和祁煜琛的命魂,在灵泉的滋养下,已经连成了一根线。
我能触到他的心跳,他能感知我的疼痛,我们的力量,从来不是单独的。
男人突然跪了下去。
他望着自己爬满黑纹的手,突然笑出了眼泪:"原来......原来我早就是个死人了......"他抬头看向我们,眼底的疯狂褪成了空洞,"动手吧......求你们......"
灵竹刃的金芒没入他心口的瞬间,我听见一声绵长的叹息。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灰,最后只余下半块玄铁牌,和一句极轻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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