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署,时近亥时,聂隐白看着伤员处理得也都差不多了,便喊了众人休息。
他伸了伸酸痛的腰,正要洗个手休息了,突然看到满手鲜血的云清初扶着受伤的顾靖庭走了进来。
见此情景,聂隐白着实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受伤了?”
“进去说。”顾靖庭上前靠在了聂隐白身上,呼吸沉重地道,“先给清初煮碗安神茶。”
“师傅,我没事,将军被刺客砍伤了后背,还在流血。”云清初秀眉紧拧着道。
那么多的刺客,若非顾靖庭身手了得,他们今日定要葬身在刺客的刀下了。
聂隐白看了看躺满伤员的前院,喊了一旁庆生拿上药箱,对云清初道:“让将军去你房里吧?”
“好。”顾靖庭伤得不轻,等会儿夜里说不得要发烧,她还是贴身照顾比较放心。
云清初上前,同聂隐白一道扶了顾靖庭去了后院。
聂隐白亲自替顾靖庭处理起伤口:“你啊,这三天两头地受伤,便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你活的。”
聂隐白看着顾靖庭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得直皱眉。
“无妨。”药粉撒在伤口上,顾靖庭疼得额头沁出了冷汗,他却还是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等陵州战事了了,就可以休息了。”
顾靖庭伸手拉过一旁心疼得落泪的云清初,嘴角噙起笑来:“我还等着娶妻生子呢!”
“得,你天生命硬,是我瞎操心。”聂隐白上好了药,拿了一旁的细棉布替顾靖庭包扎伤口。
云清初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开口:“师傅,能不能轻一点?”
“行行行,你来。”聂隐白说着,站起身,“左右这些外伤清初都会处理,我先去开药,等会儿让庆生把汤药送来,有事记得喊我。”
“师傅慢走。”
云清初上前,动作轻柔地替顾靖庭包扎好了伤口。
“将军今晚就睡在这里,我守着你。”
“嗯。”顾靖庭握住云清初的手,“辛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云清初抬了袖子替顾靖庭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以往只在书中看到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如今看到将军,方才真正知晓将士的不容易。”
“清初这是在心疼我?”
“嗯。”云清初不否认自己的感情,“还有敬佩,将军是个英雄。”
顾靖庭闻言,心底无比温暖熨帖,身上的伤口都仿佛没那么疼了。
“将军,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手?”
方才那群黑衣人各个身手了得,且招式狠厉,显然是下了杀招的。
“陵州城刚被我攻下,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顾靖庭惨淡地笑了笑。
“会是北狄人吗?”云清初猜测道。
顾靖庭摇了摇头:“从这些人的招式来看,不是北狄人。”
云清初秀眉一拧,若不是北狄人,那么事情似乎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看样子这陵州城内也是危机四伏。
“清初,莫要担心,我命大着呢。”顾靖庭抬手抚了抚云清初的眉头,又替她擦了手上的血迹。
“清初,你还不曾告诉我,你怎有那么大的勇气杀了那贼人?”
方才看到她将筷子直直插进那黑衣人的后背,他震惊极了。
他一直以为云清初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家闺秀,不曾想,她竟有这样的力量和勇气。
寻常女子,怎么可能有那力度将筷子插进一个成年男人的后背。
云清初抿了抿唇:“将军想听真话吗?”
顾靖庭见云清初眸中似有犹疑之色,遂撑着坐起了身,抚了抚她的手臂:“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云清初垂眸,她自己都觉着她的经历太过荒唐,她后来无数次地回想前世经历,越想越觉得惊奇。
甚至有时候她都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若我说,我是重活一世之人,将军信吗?”云清初有些害怕地看着顾靖庭。
顾靖庭毕竟是一军主将,虽然对她一直温和以待,可她知道,顾靖庭在外面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将军,身上自有那冷肃之意。
若是他听了她的话,把她当作了异类,她该如何自处。
“重活一世?”顾靖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忽地开口问道:“若是重活一世,上一世你有没有嫁我为妻?你我有几个孩子?”
“将军胡说什么。”云清初没想到顾靖庭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您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军妓,你我怎么会有纠葛。”
“清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顾靖庭认真地看着云清初,“你不妨和我说说,你所说的上一世是怎么样的?”
“将军信我所说?”云清初不可置信地看向顾靖庭。
“你说的我自然信,不过我很想知道,上一世,我有没有如愿迎娶你?”顾靖庭问得急切。
云清初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道:“清初愚昧,上一世做了很多的错事。”
若是早知顾靖庭是这么好的人,上一世她就不该想尽办法逃离军营,以至于后来走错了那么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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