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暴雨夜的幻影
司法鉴定报告上“指纹吻合”的结论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我盯着那行宋体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潮湿的记忆顺着指缝渗出来,把现实泡得皱巴巴的。
2015 年深冬的雨夜格外现实。我蜷缩在出租屋发霉的布艺沙发上,台灯罩蒙着三层灰尘,在稿纸上投下浑浊的光圈。烟灰缸里堆着二十七个烟头,像极了我被退稿二十七次的尊严。电脑屏幕上《虚拟边境》的大纲停在第三章,光标像条濒死的鱼,在“主角穿越数据壁垒”的句尾徒劳地挣扎。
雷声碾过楼顶时,我听见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抬头看见落地窗外的雨帘里,有个半透明的人影正沿着雨痕向上攀爬。他穿着件泛着金属光泽的立领外套,指尖划过玻璃的瞬间,窗台上积灰的《海伯利安》突然翻开到第 154 页——正是我昨晚 marked 的“跨越维度的诗人”段落。
“幻觉。”我对着空气呵出白气,灌了口冷掉的黑咖啡。镜面上的雾气里,人影转身时露出左胸口的菱形纹路,像段正在加载的二维码。当我踉跄着扑向窗户,只有雨珠在玻璃上划出千百道泪痕,仿佛某个透明生物怆然离去的轨迹。
在那个孤寂又压抑的夜晚,每一道雷声都仿佛是命运对我的嘲笑。出租屋里弥漫着失败的气息,而那神秘的幻影,更像是我在极度疲惫与绝望中催生的妄想。但那幻影如此真实,真实到我至今仍能清晰地回忆起他胸口菱形纹路的每一个细节,那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超越现实的密码。
二、创作深渊的微光
那个冬天是场漫长的凌迟。父亲手术单上的签字墨迹未干,出版社又发来第 30 封退稿信,信末编辑潦草写着:“赛博朋克已死,建议转型甜宠文。”我在深夜的便利店买光最后三罐廉价啤酒,醉眼朦胧中看见货架上的电子表跳成 03:07——正是每个凌晨我听见奇怪电流声的固定时刻。
幻觉开始频繁造访。有时是键盘上悬浮的透明手指,在 Delete 键上反复敲击;有时是显示器背光里浮现的数据流,在空白文档里写下无人能解的十六进制代码。最清晰的一次,我看见那个穿金属外套的人站在书架前,指尖扫过《神经漫游者》时,书脊突然渗出蓝色荧光,在墙面上投射出类似脑波的波纹。
我开始对着空气对话。“你是谁?”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示器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像张被揉皱的锡纸。窗外的梧桐树枝条突然拍打玻璃,在稿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恍惚间看见那人在阴影里开口,唇形却吐出我自己的声音:“我们需要你完成壁垒。”
生活的重压与那些奇异的幻觉交织在一起,让我仿佛置身于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每一次幻觉的出现,都像是在我黑暗的世界里投下一道微弱却又诡异的光。那道“我们需要你完成壁垒”的声音,如同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召唤,在我耳边不断回响,却又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壁垒”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何是我来完成,但这个神秘的指令,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坚持下去的某种动力。
三、旧物迷宫的回响
此刻我跪在储藏室积灰的纸箱前,十年前的记忆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指尖掠过泛黄的创作笔记,2015 年 12 月 17 日那页写着:“菱形纹路出现在咖啡杯沿,指纹扫描显示不属于任何数据库。”旁边是张模糊的手机照片,杯口确实有圈淡蓝色的磷光痕迹,像被外星生物吻过的唇印。
翻动纸箱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那枚银色 U 盘从旧笔记本里滑落,标签上“虚拟边境备份”的字迹已被岁月啃出缺口。插入电脑的瞬间,风扇突然发出飞机引擎般的轰鸣,屏幕上跳出十年前未完成的文档,光标正在第三章末尾自动续写:“当数据体触碰到人类指纹的瞬间,量子锁开始倒数——”
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我十年前的字迹,却签着另一个名字:“K·V”。笔迹鉴定报告显示,这串字母的书写压力值与我截然不同,最后那个 V 的尾笔却诡异地拐向东南,和我签名时的习惯分毫不差。窗外的云突然裂开道缝隙,阳光斜切进房间,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像极了记忆里那个人胸口的纹路。
储藏室就像是一个时光胶囊,那些旧物承载着过去的困惑与谜团。U 盘的出现,以及文档的自动续写,仿佛是过去的神秘力量在这一刻重新复苏。而那签名“K·V”,既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的诡异,它似乎在暗示着我,十年前的一切并非偶然,背后隐藏着一个复杂而又宏大的秘密。那菱形光斑如同一个神秘的符号,将过去与现在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让我愈发坚信,自己即将揭开一个跨越时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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