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碟镇的秋晨,空气清冽得像刚滤过的山泉,带着菊花初绽的微苦芬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茱萸的辛辣药香。
妙香斋面包店的后院里,一派忙碌而温馨的景象。
“哎哟,这最后一块蟹黄酥可算塞进去了!”爸爸月白长长舒了口气,紫藤色的头发被晨风拂得微乱。他用力按了按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确保里面他精心准备的“能量补给”——秘制蟹黄酥不会在颠簸中挤成面糊。
旁边,他那忠实稳重的搭档摩托蜥,正用它那条布满坚韧鳞片的长尾巴,灵巧而稳固地将一个足有二十斤重的粗陶酒坛卷起,稳稳当当地放上木质推车。
酒坛里是爷爷渊清用自家牧场特产的哞哞鲜奶和外公停云毛毛农场精选的早菊,遵循古法酿制的菊花酒,清冽的酒香混合着奶香和菊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爷爷渊清早已准备停当。他精神矍铄地站在院门口,身边是他最信赖的老伙计——一只毛色光亮,双角威武的坐骑山羊。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骑山羊那对坚实的犄角上,精心地缠绕着几个小巧的、用深红色布料缝制的茱萸香囊。
香囊鼓鼓囊囊,里面塞满了刚刚采摘还带着露珠的新鲜茱萸果,辛辣独特的香气正是重阳节驱邪避秽的象征。
坐骑山羊似乎也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有些迫不及待,用它那包裹着厚实蹄甲的蹄子,“哒、哒、哒”地轻轻叩击着院门的青石板。这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是爷爷家独有的“出发倒计时”暗号。
“都别磨蹭啦!快过来!”妈妈银朱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爽利劲儿。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罐,里面是她最新研发的“防晒茱萸膏”——将茱萸的天然驱虫避瘴功效与她拿手的防晒技术完美结合。
她正挨个给家人涂抹在手腕、脖颈等裸露部位。连小寒那只扛着巨大钢锤的巨锻匠也没落下,银朱细心地给钢锤的木质手柄也抹上了薄薄一层,瞬间,清冽的茱萸香气便盖过了金属的微腥。
“山里有蚊虫,都抹上点,驱虫又防晒!”
“露露!登高祈福的符纸再检查一遍!朱砂笔带了吗?”银朱的喊声中气十足,惊起了屋檐下一群正在晨光里织网带着微弱电流的电电虫,它们“滋啦”一声四散跑开。
“在呢在呢!”寒露应道。她的闪光阿罗拉九尾闻声而动,优雅地一甩它那淡紫色的九条长尾,其中一条尾巴尖灵巧地卷起一支蘸饱了朱砂的毛笔。
只见它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如飞絮般跃上了院中的老槐树横梁。下方,寒露的西狮海壬早已恭敬地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展开。
九尾垂首,眼神专注,尾巴尖的朱砂笔在黄绢上流畅地游走,画出一个虽然略显歪扭稚拙、却饱含诚意的“平安”符咒。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朱砂的艳红和绢布的明黄上跳跃,充满了仪式感。
趁着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符纸上,八岁的小满抱着他的润水鸭,像做贼一样悄悄溜到巨大的行李箱旁,飞快地拉开一条缝,把圆滚滚的润水鸭“噗通”一声塞了进去,又迅速拉好拉链。
行李箱里立刻传出“扑腾、扑腾”的水花声和润水鸭闷闷的“嘎嘎”抗议。小满对着行李箱做了个“嘘”的手势,褐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肯泰罗群常年踏出的山间小道,蜿蜒向上,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晨露,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地碎钻。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茱萸的混合气息,清新又带着一丝野性的辛辣。
“让开让开!此路不通!”小寒的声音充满活力。她的巨锻匠一马当先,挥舞着它那巨大的钢锤。
前方一截腐朽倒伏拦在路中的粗大树桩成了目标。巨锻匠深吸一口气,抡圆了胳膊,“嘿呀!”一声,钢锤带着破风声狠狠砸下!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朽木应声而碎,木屑纷飞,露出后面通畅的小径。
巨锻匠得意地扛起锤子,锤面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小寒妹妹!看我的!”立秋不甘示弱。他的洛托姆无人机“嗡嗡”地在低空盘旋,机身下方投射出清晰的全息地形图。
“3D龙2型分析完毕!报告:前方三十米左转,有天然石阶,坡度更缓,节省体力15%!” 立秋推了推他的圆框眼镜,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语气带着对自己技术的自信。
“收到!走这边!”小寒的炽焰咆哮虎闻言,低吼一声,猛地发力,矫健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跃上一处陡峭的岩坡。
它锐利的虎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如同最锋利的凿子,“铿铿铿”几下,就在光滑的岩壁上精准地凿出了一排可供攀登的踏脚凹槽,动作干净利落。
队伍继续前行,欢声笑语回荡在山林间。行至半山腰一处相对平缓的林地时,一直安静跟在寒露脚边的变异毛崖蟹,突然警觉地竖起身体,甲壳纹路急促闪烁,它强有力的钳子猛地夹住了寒露的裤脚,发出“咔哒”的警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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