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开启的瞬间,寒气如刀锋般割过脸颊。余小麦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面前竟是一间镜屋——四壁、天花板甚至地板全是镜子,无数个她和郑毅的倒影在镜中延伸至视野尽头。
最骇人的是,所有倒影的动作都与他们本人不同步。
"别看镜子!"余小麦去捂郑毅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她惊恐地低头,看见双腿正在变得透明。
最近的镜子里,"她"突然凑近镜面,嘴唇开合:
**"你终于来了,钥匙。"**
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在她脑中炸响。余小麦踉跄后退,撞上另一面镜子。冰冷的镜面竟像水般泛起涟漪,一只手猛地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上戴着同样的青铜镯。
"欢迎回家。"镜中的"余小麦"完全走了出来,衣着相貌与她分毫不差,唯独眼神冰冷如机械,"我是你母亲留在归墟里的备份。"
郑毅突然从背后扑来,手术刀刺向镜像人。刀刃穿过对方的身体,像刺入一团雾气。
"没用的。"镜像人轻笑,"我是记忆体,是1945年钟晓被抽血时残留的意识碎片。"她指向房间中央,"看那里。"
镜屋正中悬浮着滴巨型蓝液,内部蜷缩着个胎儿大小的身影。余小麦走近时浑身颤抖——那是个未成形的婴儿,胸口插着青铜细管,管中流动着靛青色液体。
"第一个成功存活的归墟之子。"镜像人抚摸着蓝液表面,"钱森用我姑姑的子宫培育的......"
余小麦的青铜镯突然发烫。镯子脱腕飞出,嵌入蓝液上方的凹槽。液体顿时沸腾,婴儿睁开眼睛——那双瞳孔与钱建国一模一样。
"他醒了。"镜像人后退半步,"快走,去真正的门......"
四壁的镜子同时碎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条旋转的通道。余小麦拽着郑毅冲进去,身后的镜像人开始消散:
"记住...归墟在镜子里......"
通道尽头是间圆形石室。墙上刻满三星堆青铜器上的纹路,中央石台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早已干涸。最骇人的是地面——用不同颜色的石块拼出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后视镜里对她笑的那个"自己"。
郑毅突然跪地咳嗽。他吐出的不是血,而是蓝色结晶。余小麦这才发现,他腹部的伤口完全变成了青铜质地,皮肤下泛着金属光泽。
"钥匙......"他艰难地指向石台,"需要...两把......"
余小麦摸索石台,在背面找到个隐藏凹槽。形状与青铜怀表完全吻合。表放入的瞬间,整间石室剧烈震动,地面的人脸图案开始移位,露出下方的青铜板。
板上刻着两行字:
**"归墟之门,以血启之"**
**"永生之咒,以血破之"**
余小麦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青铜板上。血液却被板面吸收,毫无反应。郑毅突然挣扎着爬过来,将自己的血滴上去——依旧无效。
"两把钥匙......"他咳出更多蓝晶,"需要...两种血脉......"
石室顶部突然传来钻探声。钱建国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杂音:"我知道你们在下面!把归墟之子交出来!"
余小麦的视线落在青铜镯上。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将镯子按在郑毅伤口处。靛青色液体渗入他的血液,滴在青铜板上时,终于发生了反应。
板面裂开细纹,靛青光芒从缝隙中迸射。地面的人脸图案突然凸起,形成个旋转的漩涡。余小麦抱紧郑毅,两人一同坠入其中。
下坠的过程仿佛穿越星河。无数记忆碎片从身边掠过:
1945年,钱森将青铜镯戴在钟晓姑姑腕上;
2007年,父母在山洞前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现在,她自己的倒影在镜中微笑......
坠落停止时,他们站在座青铜城里。不是之前见过的微缩城池,而是等比例的巨大建筑群。所有房屋都由青铜铸造,街道上飘着靛青色雾气。最中央的高塔顶端,悬浮着滴房屋大小的蓝液,里面沉睡着成年体型的"归墟之子"。
"这是......"
"真正的归墟。"郑毅的声音变了调。余小麦转头,惊恐地发现他的右眼已经晶化,皮肤下浮现青铜纹路,"我们得...毁掉核心......"
高塔下站着个人影。走近后余小麦浑身发冷——是钱建国,但又不完全是。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青铜质地,透析管连接着塔身的青铜管,正将蓝液源源不断输入体内。
"来得正好。"金属质感的声音从他胸腔传出,"还差最后一把钥匙。"
余小麦这才注意到,高塔基座上有七个凹槽。六个已经嵌入了青铜器,形状与三星堆出土文物一模一样。最后一个凹槽,正与她腕上的镯子完美匹配。
钱建国突然暴起。他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青铜手指掐住余小麦的喉咙。郑毅扑上来阻拦,被一拳击飞,撞在青铜房屋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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