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余家村的狗吠声划破夜空。
余小麦被手机铃声惊醒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眯着眼摸到手机,听筒里传来弟弟余建国急促的声音:"姐,出事了!村里种的解毒藤全被人偷了!"
"什么?"她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消,"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我刚从网吧回来,路过王婶家地头发现不对劲..."余建国的声音发颤,"整片地都被刨了,连根都没剩下!"
余小麦已经跳下床,单手扯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通知马村长了吗?"
"还没,我第一个打给你的。"
"做得好。先别声张,我马上到。"她挂断电话,手指飞快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远山,村里出事了。"她一边说一边往门外冲,"解毒藤被盗,我怀疑不是普通盗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陆远山的声音异常清醒:"我二十分钟到村口。"
余小麦骑上电动车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初秋的晨风带着凉意钻进她的领口,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冷,太阳穴突突跳动着,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村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路中央蹦跳。拐过最后一个弯,她远远看见弟弟瘦高的身影站在田埂上,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姐!"余建国小跑着迎上来,脸色苍白,"我看了三家,全都被偷了!"
余小麦顾不上说话,大步走向最近的一块解毒藤田。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长势喜人的紫色藤蔓消失得无影无踪,土地上只留下一个个被粗暴挖掘的土坑,像是一张张无声尖叫的嘴。
"怎么会这样..."她蹲下身,指尖触碰翻出的新鲜泥土,"至少二十株,连根拔起,这需要多少人手..."
"不止这里。"余建国指向远处,"王婶家、刘叔家,还有马村长亲戚家的地,我都看了,全空了。"
余小麦站起身,眯眼望向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你刚才说从网吧回来?几点看到的?"
"三点四十左右。"余建国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抄近路从田埂走,先闻到一股怪味,像是...像是柴油?然后就看到地变成这样了。"
"柴油?"余小麦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你看到车了吗?"
"没有,但..."余建国突然压低声音,"前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村委后面,车牌被泥糊住了,就觉得挺怪的。"
余小麦正要追问,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她回头,看见陆远山的白色SUV缓缓停在路边。
陆远山下车时的样子让余小麦心头一紧——他穿着整齐的衬衫和西裤,显然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眼神锐利如鹰。他大步走来,目光扫过狼藉的田地,下颌线条绷紧了。
"几家?"他简短地问。
"目前确认四户。"余小麦回答,"都是参与我们合作种植计划的农户。"
陆远山蹲下来,从土坑边缘捏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捻开:"大型机械作业,至少是小型挖掘机。"他指向田埂边缘几处较深的压痕,"车轮印,应该是农用三轮或者改装过的面包车。"
余建国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轮胎花纹宽度和间距。"陆远山头也不抬,又指向不远处几个模糊的脚印,"四个人,穿胶鞋,其中一人左脚鞋底有缺损。"
余小麦蹲在他身边,突然注意到什么:"等等,这是什么?"她从翻出的土块间捡起一小片金属片,约指甲盖大小,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陆远山接过金属片,眉头紧锁:"机械零件碎片,边缘还很新。"他翻转查看,"有编号,可以查来源。"
警笛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两辆警车和一辆白色轿车相继驶来,停在田边路上。
"动作倒快。"余小麦低声说,看着从警车下来的民警和那辆白色轿车里钻出的马村长、李主任。
马村长五十出头,面容黝黑,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一下车就高声喊道:"造孽啊!哪个缺德的干这种事儿!"他踉跄着跑到田边,看到被毁的地块时,拳头攥得发抖:"这可都是乡亲们的血汗啊!"
李主任跟在马村长身后,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笔记本。他直接走向民警,低声交谈起来。
陆远山站起身,平静地说:"马村长,村里参与解毒藤种植的农户都遭窃了。"
"这帮畜生!"马村长红着眼睛,"警察同志,一定要抓住他们!"
余小麦冷眼旁观,注意到李主任虽然表情严肃,但眼神飘忽,不时瞥向马村长那边。她上前一步:"马村长,这事很蹊跷。解毒藤不是普通农作物,偷去能干什么?"
"肯定是有人眼红咱们村的好项目!"马村长咬牙切齿,"前两天还有人来找我,说要高价收购解毒藤苗子,被我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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