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剧场恢复了难得的宁静,孤灯依旧在舞台中央孤独地闪烁,余光染亮了台上的红榉木地板。沈归、陆焱与林静三人相互对视,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增添了几分坚毅。刚刚经历了两轮心灵协奏,观众们的情感被反复拷问与抚慰,剧场里流淌着一种既疼痛又温暖的气息。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后台那条暗流正在蠢蠢欲动,即将在下一轮冲击剧场平衡。
后台系统的数据显示,观众参与率已接近九成,潜在的“BP生成”数量正在暴增。电脑语音提示沉稳地响起:“第三轮心灵协奏·情感深潜任务即将开始。参与者将与演员共创情景剧,模拟现实对峙,揭示深层冲突与矛盾。请做好心理准备。”话音未落,舞台四周的灯光骤然暗淡,只剩孤灯耀眼如昼,将三人的身影映得拉长而扭曲。黑暗中,观众席传来一片低声议论:“又要进入情景剧了?好紧张。”也有人轻声叹息:“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人走上台。”
此时,只有沈归与陆焱始终保持沉默,他们的心神已经被早先几轮的演绎牵引至某种状态:观众们的痛苦与希望,在他们身后刻下了烙印。林静看着两人,轻声问道:“你们觉得,我们能承受得住下一轮吗?”沈归将目光投向舞台深处那盏孤灯,眼里闪动着坚定:“不管情景多残酷,我们都要陪着他们一起走下去。”陆焱点头,然后轻扶林静的肩膀:“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舞台左侧,通道口的灯光再次亮起,屏幕上显示第一个被邀请的编号:“E-0582,请上台参与第三轮协奏。”观众席中,许多人屏住呼吸,目光紧盯通道。只见一名身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缓缓站起,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色阴沉,但透漏着一丝决绝。他走上舞台,来到孤灯边,沈归与陆焱同时迈步相迎。此时,观众席的灯光如繁星闪烁,宛若殿堂般肃穆,暗涌的气息愈发凝重。
走上台的男子自我介绍:“我是E-0582,名字叫吴凡。我……我昨晚在后台看你们的演出,听到那些父子、母子、夫妻之间的心声时,我的泪水差点流出来。可我心底一直藏着一段痛苦:我和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可几个月前因为车祸失去了他。从那以后,我总觉得自己负罪,因为如果不是我不该让他去打工,他也许就不会出事。”他声音颤抖,却依旧坚持说下去:“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害怕被人说我自私,害怕被他们怜悯。可是,这几天我在剧场里,看见那么多人把心声说出来,我也想把这个痛苦挤出来,可我又害怕,担心把弟弟的死说出来就像撕裂伤口一样,让自己再也无法愈合。”他抬眼看向远处的观众席,有人放低灯光,有人鼻息抽泣,仿佛都在用目光给他力量。
林静走上前,声音温柔:“吴凡,不管别人怎么看,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人能替你承担。你把这段真相讲出来,就等于把一块沉重的石头从胸口抬走。”她的话语像一根无形的拐杖,让吴凡有片刻的依靠。沈归与陆焱同时站到一旁,由他们一起护持这场情景剧的最深一幕。后台语音提示:“情景一·兄弟诀别,请演员与参与者共同表演以下场景:床头临终的声音、兄弟断线后的自责、观众席(以手机灯光为背景)构成“回忆如潮”效果,观众如需,可随时用台词接入主角。”灯光缓缓从孤灯扩散到台面,隐约照出一张简易病床的轮廓。
病床上的道具是一个简单的白色床单与几侧的监护橱,沈归示意吴凡就坐在床沿,他则慢慢弯下腰,手扶腰间,扮演吓得想去碰触病床里“弟弟”的角色。陆焱则默默站到灯光渐暗处,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或类似道具,仿佛在记录每一句对话。林静则轻轻在旁边摆放了几张纸条,上面写着E-0582与弟弟小时候的合影与对话文字,等待他在情景需要时展开。
吴凡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弟……弟弟,你真的要走了吗?我……我以为你会醒过来,我以为我还能再给你讲个笑话……你别离开我,好吗?”他抚摸着病床被单,仿佛能感受到弟弟的体温逐渐消散。观众席的灯光开始低沉,犹如潮水般慢慢向舞台靠拢,模拟观众记忆中的回忆潮水。屏幕上出现几行回忆台词:“弟弟啊,别怕,我一定会把家照顾好。”“哥,你相信我一次吗?我会好的,只要你别担心我。”这些台词像浮现在空气中的幽灵,带着他们兄弟二人曾经纯粹的对话。
病床上的道具影像仿佛出现弟弟的虚影,幼稚却带着期待:“哥,我……痛。”吴凡咬住下唇,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知道我没及时把你带走……都是我害了你。”他跪在床沿,沾满泪痕的脸贴近床单,声音哽咽:“如果我能早一点来,你就不会死……可是我失去了你,就像失去了我自己。”这时,他所有的痛苦与悔恨爆发如火山般喷涌,观众席上不少人已经抽泣停不下来,他们仿佛亲历了这一幕,将自己的情感投射到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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