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检测到特殊天气触发隐藏任务：【风雨同舟】。请宿主在暴雨中为滞留市民提供热食，每售出一份可获双倍积分，限时三小时。"
林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后视镜里林瑶正蹲在三轮车斗里，用塑料布裹住最后两袋面粉。六月的雨说来就来，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铁皮车顶上，把夜市街的霓虹都砸得支离破碎。
"瑶瑶，手套！"他扯着嗓子喊，看见女孩指尖被铁丝划破的瞬间，心口猛地一揪。三天前他们刚在老槐树底下支起新摊，改良版的冬阴功汤刚登上本地美食榜，谁能想到一场台风级暴雨突然杀到。
"没事！"林瑶抬头笑，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系统提示说客运站滞留了三百多人，咱们的折叠灶还能用！"她掀开防水布，露出底下擦得锃亮的铸铁锅——这是上个月用积分兑换的特级厨具，据说能锁住食材最本真的鲜味。
林阳油门踩到底，三轮车在积水里破浪。后视镜里闪过他们的"林氏小吃摊"招牌，竹制的幌子已经被风雨扯断，像面褪色的旌旗飘在雨幕里。想起三个月前，就是这个总把"和气生财"挂嘴边的姑娘，蹲在城中村巷口教他揉第一团面，他喉结滚动，猛地甩了甩头。
客运站广场成了汪洋。出租车顶灯在雨里忽明忽暗，几十个裹着外套的乘客挤在门廊下，婴儿的啼哭混着行李箱轮子的吱呀声。林阳刚把车停稳，就看见林瑶已经抱着保温桶跳下车，裤脚瞬间被雨水浸透。
"各位别急！"她的声音带着穿透力，"今天有现熬的姜汤面，免费加煎蛋！"说着掀开桶盖，姜香混着骨汤的醇厚扑面而来。几个大妈眼睛一亮，其中一个突然指着林瑶的手惊呼："闺女，你手流血了！"
林阳快步上前，握住那只渗血的手。指尖的薄茧蹭着他掌心，那是上个月揉了三百碗臊子面磨出来的。"我来煮，你去车里歇着。"他嗓音发哑，掏出系统商城兑换的创可贴——这还是上次她执意要省积分，说"小伤用不着"。
"不行！"林瑶挣开他，从三轮车底拖出折叠桌，"系统任务要两人协作，你负责下面，我调汤头。"她湿漉漉的马尾甩过肩头，从围裙兜里摸出个小玻璃瓶，"看，早上刚晒的橘皮，煮汤最驱寒。"
雨幕中，铸铁锅很快腾起白雾。林阳盯着滚沸的面汤，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凌晨。那时他们刚在老槐树底下支起第一个摊位，他握着滚烫的油泼面碗不知所措，是林瑶踮脚替他擦去额头的汗："别怕，咱们的面里有阳光的味道。"
"师傅，再来一碗！"出租车司机老陈的大嗓门惊醒回忆。这人上周刚夸过他们的油泼臊子面"比他媳妇做得还香"，此刻捧着姜汤面唏哩呼噜，"闺女这汤头绝了，姜片是用蜂蜜腌过的吧？"
林瑶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勺辣油："陈哥好舌头！这是用系统...咳，用独家秘方腌的。"她转身时踉跄半步，林阳眼疾手快扶住她，这才发现她的帆布鞋里全是血水——刚才搬桌子时被碎玻璃扎了。
"瑶瑶，去医院。"他蹲下来就要脱她的鞋，却被冰凉的手指按住手腕。"任务还剩47份。"她睫毛上挂着水珠，"你记得去年冬天吗？咱们在孤儿院门口摆摊，那个穿蓝棉袄的小女孩..."
林阳呼吸一滞。那天雪下得铺天盖地，他们把最后十碗羊血粉汤送给了流浪的孩子们。凌晨收摊时，林瑶的冻疮裂了口，却指着星空说："你看，每盏亮着的灯都是一碗热汤。"
"叮——积分+480，当前积分。"系统提示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林阳突然想起什么，从三轮车暗格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泛黄的照片：七岁的林瑶蹲在孤儿院厨房，对着半碗糊掉的粥笑出小虎牙。
"这是你上次说想吃的..."他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惊呼。三个浑身湿透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走来，为首的王大爷咳嗽不止："听说这儿有热汤...咳咳..."
林瑶立刻舀了三大碗汤，又往每个碗里埋了个煎得金黄的溏心蛋。"大爷，这蛋要拌着汤吃。"她蹲下来替老人系紧鞋带，"去年您在菜市场教我挑韭菜，还记得吗？"
王大爷愣了愣，突然红了眼眶："记得！记得你这丫头，说韭菜要掐最嫩的尖儿...咳咳..."他低头喝汤，眼泪掉进碗里，"我儿子在国外...三年没喝过这么暖的汤了..."
雨渐渐小了。广场上的积水退成溪流，林阳数着空了的保温桶，突然发现林瑶靠在三轮车边睡着了。她的手掌缠着渗血的创可贴，围裙兜里露出半截孤儿院的旧钥匙——那是她唯一的行李。
"叮——隐藏任务超额完成，奖励【特级药膳菜谱】+随机摆摊点*1。"系统机械音里，林阳轻轻给她盖上外套。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他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上周偷拍的照片：林瑶蹲在摊位前逗流浪猫，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株倔强的向日葵。
"瑶瑶，下次摆摊..."他轻声说，指尖拂过她发间的雨珠，"咱们去CBD商业街吧。"
睡梦中的女孩皱了皱眉，又慢慢舒展开。她梦见七岁那年的暴雨夜，孤儿院的厨房漏雨，她蹲在灶台前煮糊了的粥。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和温热的红薯——那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别怕，我陪你。"
雨停了。客运站的灯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子。林阳看着怀里的女孩，突然听见三轮车斗里传来窸窣响动。转头看去，一只湿漉漉的橘猫正蹭着空汤碗，碗底还沾着没喝完的姜汤。
"喵——"
林瑶在梦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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