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寝阁内,鎏金兽首香炉中浮着沉水香,烟气如游丝般缠绕着紫檀雕花床榻。光头男子斜倚在湘妃竹榻上,左拥着穿粉绫襦裙的妙龄女子,右揽着着青纱小袖的少女,指尖正捏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递到粉衣女子唇边。那女子微启檀口,贝齿轻咬果肉,却故意将汁液滴在男子胸前,惹得他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小蹄子,越发没规矩了。" 粉衣女子娇娇地歪头躲过,鬓边金步摇晃出细碎金光,青衣少女则趁机将蜜渍梅子喂入男子口中,指尖被他含住轻吮,惹得少女耳尖泛红,娇嗔着缩手:"公子坏死了......"
忽有叩门声从雕花木门外传进来,如玉石轻叩。光头男子眉头一蹙,肥厚的手指拍了拍粉衣女子的脸颊:"去看看是谁,坏了爷的兴致。" 女子应声而起,莲步轻移至门前,门缝里漏进的烛光将她窈窕身影投在青砖上。门外之人低声说了几句,女子转身回禀:"是王大人,说有急事求见。"
"让他滚进来。" 光头男子眼皮都未抬,手掌却不老实,顺着青衣少女的腰肢往下滑。门 "吱呀" 一声开了,进来的是个年约四旬开外的富态男子,身着织锦襕衫,腰间玉带扣着双鱼玉佩,每走一步,玉佩便发出轻响。他垂手立在榻前,目光避开榻上春色,恭谨道:"仙长,聚宝阁的胡老三派人来求援,说是有人砸了场子。我瞧着事有蹊跷,特来与您商议。"
光头男子终于将目光从美人堆里挪开,肥硕的手指摩挲着青衣少女的耳垂:"胡老三?可是那个练了四十来年的老东西?他不是号称 ' 金钱豹 ' 么,怎么,栽跟头了?" 说着忽然捏紧少女耳垂,疼得她轻轻惊呼,"是对头太硬,还是人太多?"
王大人俯身道:"回仙长,只有一个年轻人,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光头男子的手指骤然用力,少女痛得眼眶含泪,却不敢挣扎。只见光头男子棱角分明的脸突然绷紧,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那小子...... 身边可还有个穿白衫的小娘子?" 王大人一愣,忙道:"回仙长,只有那少年一人。" 光头男子这才松了手,往榻上一靠,健硕的肚子随着笑声起伏:"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随手捏起粉衣女子的一缕青丝,绕在手指上把玩,"王大人,这点小事还要麻烦我么?让你府上的陈教头走一趟 —— 他那手铁砂掌,还是有些力道的。"
王大人面露难色,向前半步:"仙长,此事毕竟......" 话未说完,便被光头男子打断:"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他的手指指向门口,"滚去办差,再敢啰嗦,小心你的舌头!" 王大人浑身一颤,忙不迭应了声 "是",转身离去。
寝阁内重新陷入糜乱气息,光头男子将两位美人重新搂进怀里。
聚宝阁内,二十四盏羊角灯将赌厅照得亮如白昼。胡三爷坐在赌桌后,掌心握着紫铜骰盅,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盯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银票,又看看对面气定神闲的少年,喉结滚动,终于咬牙揭开骰盅 —— 又是 "四四五大"。
"胡三爷,这是第二十一把了。" 林修远指尖敲了敲案上银票,"两千一百万两白银,你是打算卖了聚宝阁,还是要我拆了这房子抵债?" 他身后只有几个胡三爷的手下,鼻青脸肿地站在柱子旁,手里握着断了柄的刀棍。
胡三爷勉强扯出个笑容,肥硕的下巴上肥肉乱颤:"公子说笑了,小店哪值这么多银子......" 话音未落,大门 "咣当" 一声被推开,一阵冷风卷着尘土灌了进来。胡三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男子阔步而入,身着藏青劲装,腰间缠着牛皮护腕,掌心老茧分明 —— 正是王记的总教头陈青远。
陈青远踏入赌厅,目光先扫过满地狼藉,又落在林修远身上。他抱了抱拳,声如洪钟:"在下陈青远,奉家主之命,特来料理此事。" 说罢转向胡三爷,"胡三爷,可是这位公子与您闹了误会?"
胡三爷忙起身,短刀在腰间晃了晃,开口说道:"陈教头来得正好!这小子......" 话未说完,便被陈青远抬手止住。
陈青远缓步走到赌桌前,对着林修远一拱手:"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师从何门?" 林修远抬眼打量他,见他太阳穴高高隆起,走路时脚掌碾地,分明是练过硬功夫的。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你是来多管闲事的?"
陈青远面色不变,又道:"不敢。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公子若肯就此离去,陈某担保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桌的银票,"况且赌局本就虚无,公子赢了这么多,也该见好就收。"
林修远忽然笑了,指尖拨弄着桌上银票:"我若说不呢?"
陈青远身后的胡三爷按捺不住,往前跨了一步,袖口短刀终于露出半截刀柄:"陈教头!这小子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若让他就这么走了,我金钱豹的招牌还要不要?以后谁不都敢来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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