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李炫表面恭敬,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祭天大典与天狗食月同日,太子此时提出这个要求,绝非巧合。
“还有一事。”太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盒,“这里面是‘周天星盘’的仿品。真品已被侯君集盗走,你且用这个鱼目混珠。”
李炫接过金盒,心中疑惑更甚。蜀王明明说侯君集就是影宗宗主,为何太子仍将矛头指向侯君集?两人中必有一人在说谎!
“殿下,侯君集他......”
“他是个叛徒!”太子突然暴怒,一掌拍在案几上,茶杯震落在地,“他表面忠于父皇,实则是大伯的旧部!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谋划复仇!”
李炫仔细观察太子神色,发现他提到“大伯”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既是仇恨,又夹杂着某种诡异的亲切。
“臣明白了。”李炫不动声色地收好金盒,“三日后,臣必当竭尽全力,护殿下周全。”
太子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神情缓和下来:“很好。李卿是聪明人,孤很欣赏。”他忽然压低声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孤。”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李炫只能点头应下。
离开东宫时,杨炎亲自相送。行至无人处,这位神秘的影卫突然开口:“参军可有话要问?”
李炫心念电转,试探道:“太子殿下近日......似乎不太对劲?”
杨炎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殿下体内有三道魂魄在争斗,换做常人早已疯狂。他能保持清醒至今,已是奇迹。”
“三道?”李炫佯装惊讶,“除了前太子残魂和饕餮妖魂,还有谁?”
杨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参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李炫心头一震——难道太子体内还有第三道魂魄?那会是谁的?
不等他追问,杨炎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三日后,一切自见分晓。参军好自为之。”
接下来的两日,长安城表面风平浪静,朱雀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东西两市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在这繁华表象之下,暗流正在疯狂涌动。
李炫站在书房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槐树。树影婆娑间,他仿佛看到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正在长安城上空交织——秦琼的玄甲军化整为零潜入骊山;长孙无忌频繁出入太极宫;袁天罡的道观紧闭大门,时有异光透出......
“大人,秦小将军到了。”王铁柱在门外低声禀报。
李炫收回思绪:“请进来。”
秦怀道一身粗布衣裳,作寻常商贩打扮,但眉宇间的英气却遮掩不住。他快步走入,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布:“李兄,骊山布防图已绘好。父亲派出的斥候发现,影宗在'鬼见愁'峡谷两侧埋伏了至少三百刀斧手。”
李炫展开绢布,只见上面精细标注了峡谷地形与敌兵分布。更令人心惊的是,峡谷深处那个用朱砂圈出的位置——“阴阳井”。
“这口井......”李炫指尖轻点。
“据守陵人后代所言,井口原本用九幽玄铁封住,上面刻满镇魔符文。”秦怀道压低声音,“但三日前,有人看见黑气从井中渗出。”
李炫心头一凛。看来影宗已经提前做了手脚,只待天狗食月时彻底打开封印。
“令尊那边如何安排?”
“三百玄甲军已分批潜入骊山脚下的村落,伪装成猎户。”秦怀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尉迟宝琳带了两百神射手埋伏在峡谷两侧制高点,只等信号。”
李炫点点头,从书案抽屉取出一张符纸:“这是‘传讯符’,明日入夜后贴在箭上射向天空,我自会知晓。”
秦怀道郑重收好符纸,突然压低声音:“李兄,还有一事......东宫近日动作频频,太子连续召见左卫率府将领。”
李炫手指微微一颤。太子这是要动用东宫六率?按照蜀王所言,太子恐怕已被侯君集算计,明日祭天大典上......
“我知道了。怀道,明日务必按计划行事,无论发生什么变故。”
李炫送走秦怀道后,独坐书房研习《天罡正法》。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将书页染成血色。当他翻到末章时,突然发现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
“荧惑犯紫微,血月照长安。
真龙喋血日,幽冥降人间。”
字迹如蝌蚪游动,竟在纸面上扭曲变形。李炫急忙往后翻,又见一页新浮现的谶诗:
“双龙争珠局,螳螂捕蝉时。
黄雀隐其后,修罗笑局中。”
“这不是《推背图》的体例吗?”李炫手指发颤。当翻到最后一页时,赫然出现一幅诡异图画:井口状的黑洞中伸出无数血手,将长安城拉向深渊。画旁题着:
“阴阳逆乱时,九幽现人间。
非劫非劫,是谓大劫。”
书册突然变得滚烫,书页出现新的字句:
“日月无光时,龙蛇起陆。”
“血染骊山夜,魂归幽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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