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门被撞开时，宁檬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手悬在半空。温雅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林沐跌进门来，左臂不自然地垂着，黑色风衣被血浸透成暗红色。他身后拖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而他的右手，几乎已经完全透明。
“锁门...”他嘶哑地吐出两个字，随即跪倒在地。
宁檬的银色卡片在口袋里发烫，但她顾不上查看——林沐的伤势比她们严重十倍不止。温雅已经冲过去，顾不上自己肩伤，用身体撑住林沐下滑的身躯。
“他需要止血带！”温雅的声音绷得像弦。宁檬扯下窗帘绳，绕过林沐大腿根部的伤口。绳子勒进皮肉的瞬间，林沐闷哼一声，冷汗顺着惨白的脸滚落。
“程远的人...暂时甩掉了。但他们有...追踪器...”他艰难地说，嘴唇因失血而泛青，“其他人呢…”
“人数太多目标太大，我们把其他人安置到别的地方了。”
温雅的手按在林沐颈动脉上，宁檬看见她胸前的吊坠泛起微光——虽然能量不足10%，但温雅仍试图用情感共鸣系统稳定林沐的情绪。
“别浪费能量...”林沐想推开温雅的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宁檬翻出医药箱，里面的手术针线让她胃部抽搐。她从未缝过伤口，但现在别无选择。“忍着点。”她咬断线头，针尖刺入林沐撕裂的皮肉时，他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铁块。
三小时后，林沐的呼吸终于平稳。宁檬瘫坐在墙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全是血垢。温雅递来湿毛巾，她接过的瞬间碰到对方指尖——温雅的手冷得像冰。
“你也在发烧。”宁檬抬头，看见温雅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肩伤加上过度使用系统，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温雅摇摇头，目光落在林沐身上：“他为什么冒险救我们？程远明明已经...”
宁檬想起几小时前那场噩梦般的围捕。林沐明明可以保住自己，完全没必要那样的，她和温雅也可以靠她们两个的系统融合逃走。
安全屋的暖气发出嗡嗡声，宁檬用毛毯裹住温雅颤抖的肩膀。她自己的伤口也开始作痛，右肋处一片淤青，是逃跑时撞在消防栓上留下的。
“让我看看。”温雅突然说，手指轻轻掀开宁檬的衣角。她倒吸一口气——那片淤青已经变成深紫色，边缘开始发黄。
宁檬下意识想躲，但温雅的手已经贴上她的皮肤。与冰冷的手指不同，温雅的掌心温热，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宁檬这才意识到，温雅在调动最后一点系统能量为她止痛。
“别这样！”她抓住温雅的手腕，“你的吊坠会...”
温雅的吊坠确实又黯淡了几分，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你刚才为他缝了二十七针。”她指向昏迷的林沐，“让我也做点什么。”
宁檬不再挣扎。温雅的指尖沾着药膏，在她肋间画圈。那触感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在她体内点燃一簇火苗。她不得不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照片上的人...”温雅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我母亲。”
宁檬屏住呼吸。药膏罐在她俩之间反射着顶灯的光，在温雅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她在我七岁那年失踪，只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完成重要的事'。”温雅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边缘，“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程远为什么会有你母亲的照片？”她轻声问。
温雅的手停在半空：“我不知道。但照片背景里的仪器...我见过。”她瞳孔微微扩大，“在我父亲的地下室。”
两人同时看向林沐。这个声称要帮助她们的男人，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夜更深时，林沐开始发烧。宁檬换下染血的绷带，发现伤口边缘出现了诡异的银色颗粒——像是某种纳米机器人在他体内活动。
“程远的改造技术。”温雅用镊子夹起一粒放在灯光下观察，“它们在阻止伤口愈合。”
宁檬的卡片突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看到一行闪烁的字：[检测到原型系统碎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卡片射出一道微光，那些银色颗粒瞬间汽化。林沐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这...”温雅睁大眼睛，“你的卡片能克制程远的技术？”
宁檬同样震惊。卡片又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幻觉。但林沐的呼吸确实平稳了许多，脸色也不再死白。
凌晨四点十七分，林沐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不自然的银光，转瞬即逝。
“你们...没逃？”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宁檬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你差点送命救我们，记得吗？”
“计划被识破，我们被抓住，我以为你们会不再相信我。”林沐的眼神复杂起来。他试图坐起，却因疼痛而皱眉：“程远不会放弃。那张照片里除了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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