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咬破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将吊坠用力按在宁檬胸口，不惜引发自己系统的过载：“看着我，宁檬。我是温雅，你的...”她停顿了一秒，“你的锚点。”
这次记忆恢复用了两分钟，是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次。宁檬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温雅怀里，对方胸前的吊坠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你在杀死自己。”宁檬嘶声道，想推开她却被抱得更紧。
温雅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那就一起死。”
晨星的监控显示两人相拥而眠，系统能量波动平稳。没人看到被子下交缠的手指间，有微弱的银光在传递信息。
第二天早晨，温雅被尖叫声惊醒。宁檬站在镜子前，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脸：“这是谁？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温雅的心沉到谷底。她慢慢走近，像接近受惊的动物：“宁檬，这是你自己的脸。你27岁，是银色卡片系统的持有者。”
“什么卡片？”宁檬困惑地皱眉，然后突然抱住头，“好痛！有什么东西在烧我的脑子！”
温雅不顾一切地启动吊坠，这次她将系统能量直接导入宁檬的大脑。银红交织的光笼罩两人，宁檬的尖叫声中，温雅看到自己的吊坠碎片正一块块剥落。
当光芒散去，宁檬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她第一句话是：“你少了多少？”
温雅低头，吊坠现在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像被咬了一口的红苹果。“足够用。”她撒谎道。
宁檬摸向口袋，掏出已经毫无反应的银色卡片：“我记得这个能...做什么来着？”
“防御。”温雅帮她补充，同时在心中记录：7月22日，开始遗忘系统功能。
早餐是机器人送来的，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宁檬机械地咀嚼着，突然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个月零四天。”温雅脱口而出，然后惊讶于自己记得如此清楚。
宁檬若有所思地点头：“足够爱上一个人吗？”
温雅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宁檬在记忆残缺的状态下第一次说出“爱”这个词。
“足够了。”她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残缺的吊坠。
晨星的“研究主管”下午来访，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胸前名牌写着“Dr.陈”。温雅立刻注意到她和老陈相似的眉眼。
“例行检查。”女人微笑道，手里的扫描仪已经亮起绿灯，“听说宁小姐出现了记忆问题？”
温雅挡在宁檬前面：“契约第九条。”
“当然，我们不会进行任何干预性检查。”Dr.陈的视线在宁檬茫然的脸上停留片刻，“只是观察记录。毕竟这种程度的系统透支...很罕见。”
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宁檬突然抓住温雅的手：“她在偷取我们的系统频率！”
Dr.陈的笑容僵住了。温雅立刻明白——这不是普通扫描仪，而是用来复制系统能量特征的设备。她抓起水杯泼向对方，趁着短路的一秒混乱，拉着宁檬冲向门口。
警报声尖锐地撕裂了走廊的寂静，红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不祥的阴影。温雅拽着宁檬的手腕，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掌心下剧烈跳动。身后传来Dr.陈的高跟鞋声，金属仪器短路的噼啪声里混着她恼怒的通讯声：“安保组，立即封锁B区所有出口——”
“再坚持一下！”温雅用力托起宁檬下滑的身体，少女的瞳孔正在不正常地扩大，记忆沙漏般流逝已经让她陷入呆滞。最后一道安全门开始缓缓闭合，门缝已经窄得能看到对面走廊的应急灯。
而此时，宁檬突然跪倒在地。
“跑...”她艰难地说，眼神又开始涣散，“我不记得...怎么使用卡片了...”
温雅看向逼近的警卫，又看看怀中痛苦的爱人。她取下残缺的吊坠，轻轻按在宁檬心口：“那就用我的。”
吊坠的红光如涟漪般扩散，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血珠，又像眼泪般簌簌坠落。温雅闻到一股铁锈混着茉莉的诡异气味——那是情绪干扰素的味道，老陈曾经在实验室里演示过它的效果。
警卫们的动作骤然迟缓，冲锋枪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其中一人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脸啜泣起来；另一人则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整个走廊被一种沉甸甸的悲伤笼罩，连警报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温雅趁机拽起宁檬，冲向电梯间。少女的身体轻得可怕，像一具被抽空能量的躯壳。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Dr.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她的金丝眼镜歪斜着，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们逃不掉的，”她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冰冷而精确。
电梯开始下降，温雅低头看向怀里的宁檬。少女的瞳孔失焦，“冷藏室...在负七层。”宁檬断断续续地说，记忆如回光返照般清晰了一瞬，“林沐的样本...能重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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