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夫妇好说歹说,也没有做通春兰的思想工作,就算是两口子知道,闺女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悔婚这件事,刘鸣琴做不出来。
春兰在娘家,住了好几天,直到文信,赶着一辆牛车来接媳妇,虽然春兰,不愿意跟文信回大梨园,但春兰已经看得出,爹娘的心意,已经是铁打的了,不会同意自己离婚的。
老在娘家住着,村子上的人,也总是指指点点,春兰已经感觉到了,爹娘不希望自己,再继续在家里住下去。也感觉到了,村子上的人,开始在背地里议论起自己,议论起爹娘,爹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春兰脸上挂着泪水,挂着一肚子的委屈,不得已,跟着文信,回了大梨园村。
当初,她嫁出去的时候,也是脸上挂着泪水,是对这个家的不舍。而如今,让她流泪的,是这个家,对她的不理解,不支持,是对她的冷漠,不关心,是这个家,如此的冰冷和绝情。
虽然跟着文信回了家,但春兰心里,根本不认这门亲事,不认文信,是自己的丈夫。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春兰还就,不认同这个理了,什么破规矩,什么破道理,流传了这些千百年的道理,为的是谁的利益?为的是说服谁?为的是她刘春兰好吗?我既不是鸡,也不是狗,凭什么就让我,跟着婆家做鸡做狗?
虽然跟文信,睡到了一个炕上,但春兰不让文信,碰自己一下。春兰睡炕头,文信睡炕梢头。但凡文信,稍有逾越和非分之想,春兰就拿起剪刀,或者其他利器,不许文信靠近,久而久之,两个人也习惯了,名义上是夫妻,实则同床异梦,各睡各的。
对于女人来说,打心眼里看不上,或者瞧不起一个男人,怎么会让那个男人,碰自己一下呢?当男人的身体,触碰自己的那一刻,无非是觉得恶心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春兰,要跟文信离婚的决心和信念,却从未退去。春兰心里想的很明白,虽然跟你结了婚,但我不跟你,做夫妻之间的事,这样就不会有孩子,等到哪一天,爹娘同意了我跟你离婚,我就会毫无牵挂的,离开你,离开你们这个家。
都说夫妻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感情,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可春兰和文信之间,却并没有感情,也没有培养感情的机会。结婚后,文信依旧回了天津,继续在水上公园,工地上打工。而春兰则留在了村上,文信说,等他在那边安稳下来,帮着春兰寻个生计,到时候,把春兰也接过去,两口子一块在工地上打工。
倘若真是那样,春兰和文信在一起的机会,也算多一些,春兰心里还算有些盼头,毕竟,去天津,要比留在村子上,可强得多,如果到时候,文信真能把春兰带到天津去,两人要真是在那边,能落了家,春兰也想好了,到时候,就跟着文信,在天津好好过日子吧,给她生儿育女,就像是爹娘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认了。
但文信并没那个本事,工地上只招男工,不招女工,文信一边打着工,一边还忙里偷闲的,帮春兰寻个差事,但迟迟没有结果,计划经济的年代,一个萝卜一个坑,天津是什么地方?哪里有那么多的空缺的差事,供这些外乡逃荒过来的人,讨自己的生计。
但总在家里,等文信在天津的消息,也不是个事。毕竟嫁了过来,总不能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天天的吃白饭吧?过完了年,春兰正思考着,自己要干点什么,可这刚开春,地里的土还没解冻呢,哪有什么农活可干。想到要下地干农活,春兰就觉得委屈,自打从娘家起,她就没下过地,干过农活,如今嫁到大梨园村来了,自己却要下地干农活了,春兰越想越觉得委屈。
这结的什么婚啊?丈夫在天津打工,她在婆家待着无所事事,这门婚事,算怎么档子事啊?春兰越想,越觉得这婚结错了,心里离婚的执念,也越来越重。
大梨园村人民公社上,学前班的一位老教师,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因为村子上缺少识字的人,硬是晚退休的几年,可今年刚过完年,老教师又得了心脏病,无法再支撑教学了。公社支书正愁,没有人能接班,却听说文信的媳妇刘春兰,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是个教书先生。
公社书记连忙找到了会堂,说问春兰,能不能帮着公社的学校,给上几天课,先当个代课教师,教那些娃娃们识字,公社上,会按照春兰的工时,给会堂家里记工分。会堂听完自然乐意,跟春兰说了此事,春兰答应了下来,在娘家时她就教书,到了婆家,自然也愿意教书。
再严寒的冬天,也迟早会过去,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春兰做起了代课老师,每天教那些五六岁的娃娃们,汉语拼音和数学算术,春天过去了,炎热的夏天来临,春兰在那个不大的村办学校里,又是当老师,又是当家长的,每天照顾着,这些村子上的野孩子。
学校里有学前班,还有一年级到三年级,春兰教的很好,公社书记跟春兰说,等这些孩子生了小学,你就接着带小学吧,现在小学也缺老师,镇上还没有给拨下来,等拨下了新老师,就不用你带了,这样可能有点辛苦,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但公社里有规定,只能给你,记一个人的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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