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倒塌的巨响还在天台回荡，赵明远仓皇逃窜时撞翻的玻璃碎片在张援脚边闪烁。她弯腰拾起那片沾着香槟的U盘，指尖触到金属表面的冰凉，与顾寒峰递来的手帕同时抵达。
"警方已经封锁楼下出口。"顾寒峰的袖扣擦过她手背，暗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但真正的猎物在发布会。"
张援将U盘收进西装内袋，那里还躺着今早财务部送来的融资方案。夜风掀起她耳边碎发，露出颈侧尚未消退的掐痕——三天前沈玉娇在洗手间留下的"见面礼"。
"陈宇轩拿到的是假账本。"她转身时高跟鞋碾过一片香槟渍，"该让猎人们看看，谁才是陷阱里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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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将晨光折射成无数菱形光斑。张援站在后台监控屏前，看着各路资本代表陆续入座。林夏递来的平板显示着实时舆情分析，#援手科技A轮融资#的话题下，水军制造的"抄袭门"仍在发酵。
"软银代表要求增加对赌条款。"林夏压低声音，"红杉资本则坚持要控股技术团队。"
张援的指尖划过平板上陆子铭刚发来的加密文件。那是昨晚通宵破解的暗网记录，证明陈宇轩与三家外资机构存在桌下交易。她抬头时，正好看见顾寒峰从侧门入场，黑色西装衬得他像柄出鞘的唐刀。
"告诉红杉，我们只接受财务投资。"张援将平板交还给林夏，"另外，把战国青铜器的拍卖资料投到主屏幕。"
会场灯光骤然暗下。张援走上演讲台时，十二块曲面屏同时亮起，展示着三年来用户增长的陡峭曲线。她开口的瞬间，后排记者席传来明显的骚动——今早《财经日报》头版还预测她会接受外资并购。
"有人说共享经济需要国际资本输血。"张援的耳坠在聚光灯下划出银线，"但我要用这个证明，华夏文明的商业智慧从不依赖输血。"
主屏幕切换成高清扫描的青铜鹰尊。饕餮纹在放大后呈现出精密的数据流纹路，正是陆子铭团队研发的区块链加密算法雏形。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几家本土投资方代表已经直起身子。
"今天公布的不仅是融资计划。"张援点击遥控器，屏幕分出左右两栏，"左边是国际资本给出的估值，右边是..."她停顿半秒，"我们反向筛选的合作伙伴名单。"
名单首位赫然写着"顾氏创投"，而软银与红杉被放在最末的"战略观望区"。记者席爆发出更大的骚动，有人开始疯狂敲击笔记本键盘。张援余光瞥见陈宇轩从座位上猛然站起，却被保安拦在过道。
"最后要感谢特别来宾的馈赠。"她向侧台点头，礼仪小姐捧着的红绸揭开时，真正的战国青铜鹰尊在防弹玻璃罩内流转暗光，"顾先生送来的不仅是文物，更是两千年前商鞅变法的启示——"
鹰尊底座镌刻的"羽翼既成"四字被特写镜头投射到所有屏幕。张援感到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陆子铭的加密短信只有三个数字：315。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赵明远正在侵入后台系统。
"现在请技术总监演示我们的风控防火墙。"张援向台下鞠躬时，发丝垂落遮住她勾起的嘴角。陆子铭走上台的瞬间，主屏幕突然跳转成赵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链，其中夹杂着陈宇轩与水军的资金往来记录。
会场彻底沸腾。张援退到幕布阴影处，看见顾寒峰不知何时已站在消防通道口。他左手插在西裤口袋，右手小指不易察觉地勾起——这是今早在地下停车场约定的暗号。
"张总！"林夏小跑过来，"沈玉娇带着工商局的人在前台..."
"带他们去看技术专利备案。"张援整理着袖口，那里别着枚不起眼的铜纽扣——实则是顾寒峰给的微型录音器，"记得绕路经过贵宾室，让陈宇轩'偶遇'稽查人员。"
她走向消防通道时，青铜鹰尊的投影正笼罩整个会场。顾寒峰的手掌在阴影中等待，两人小指相勾的瞬间，通道外传来沈玉娇失控的尖叫声。
"你猜她看见什么了？"顾寒峰的声音擦过她耳廓。
张援从西装内袋抽出那张被香槟浸湿的U盘："无非是赵明远昨晚'不小心'落在天台的订婚戒指——内侧还刻着沈玉娇的生日。"
消防通道的门缓缓关闭，将会场的混乱与镁光灯隔绝在外。顾寒峰突然将她拉向转角监控盲区，他的领带夹硌在她锁骨，那里还留着沈玉娇指甲的刮痕。
"三小时后赵氏集团要开新闻发布会。"他的拇指抹过她颈侧伤痕，"你确定要放弃外资这条捷径？"
张援从公文包抽出平板，调出刚收到的央行红头文件扫描件："移动支付试点名单今早公布，援手科技是唯一入选的创业公司。"她点开附件里的技术参数，"多亏你上个月引荐的密码学专家。"
通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寒峰突然低头，他的唇在距她耳垂三厘米处停住："青铜器底座是空心的。"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尖，"里面有你要的赵氏海运黑账本。"
脚步声停在拐角。张援后退半步，将平板塞回顾寒峰手中："替我谢谢那位'文物修复师'。"她故意提高音量，"顺便转告顾董事长，下周的移动支付论坛，我会穿着汉服出席。"
林夏的惊呼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时，张援已经推开安全门。阳光如金箔般倾泻而下，她抬手挡住刺目光线，指缝间看见陈宇轩正被记者团团围住——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工商局问询函的黄色边角。
"张总！"陆子铭从电梯间冲出来，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系统拦截到赵明远的木马程序，反向追踪到了沈家境外账户！"
张援按下电梯按钮，镜面门映出她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反光。那颗纽扣今早被替换成了微型摄像头，完整记录了沈玉娇在后台威胁工商局人员的全过程。
"把资料打包发给央行的技术安全处。"电梯门开启时她最后看了眼会场监控屏，青铜鹰尊的投影正笼罩在仓皇离席的软银代表头顶，"记得用我们新研发的量子加密协议。"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她听见会展中心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平板上跳出的推送通知显示，央行官网刚刚更新了移动支付技术标准——附录里援手科技的LOGO旁，静静停着一只展翅的青铜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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