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宴会厅内此起彼伏，香槟的泡沫沿着杯壁缓缓上升，映照着张援微微泛红的眼角。她指尖轻抚着杯沿，三个小时前顾寒峰在电话里那句"南郊仓库我来处理"的余温似乎还留在耳畔。
"张总，媒体区已经准备好了。"小林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屏幕上显示着实时攀升的销售数据，"同比增幅327%，我们超额完成了对赌协议。"
张援的目光越过香槟塔，落在正与投资人交谈的顾寒峰身上。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深蓝色西装，领带夹上那枚小小的顾氏家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顾寒峰突然转头，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对她举了举杯。
"张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沈玉娇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银针，从背后刺来。她今天穿了件露背礼服，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听说顾总连夜调了三个私人仓库给你救急？"
张援转身时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香槟杯稳稳停在胸前："沈小姐对物流数据这么感兴趣，不如考虑转行做供应链？"她抿了口酒，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余光瞥见宴会厅侧门溜进来几个挂着记者证的陌生人。
沈玉娇突然提高音量："各位媒体朋友！这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张援张总——"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向张援，"想必大家都好奇，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凭什么三个月内估值翻二十倍？"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张援感觉有十几台摄像机的镜头像枪口般对准自己，顾寒峰已经放下酒杯朝这边走来，却被突然涌入的记者挡住了去路。
"据知情人士透露，张总所有关键决策都有顾氏集团幕后指导？"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记者举起录音笔，"请问这是否意味着所谓AI推荐算法也是顾氏的技术移植？"
沈玉娇得意地扬起下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过一道冷光。张援深吸一口气，三个月前重生时那种咖啡杯摔碎的震颤感突然回到掌心。她放下香槟杯，陶瓷底座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小林，把投影仪打开。"她的声音不大，却让骚动的记者们下意识安静下来，"既然大家对我们的融资过程这么好奇——"
幕布降下的瞬间，顾寒峰已经突破人群站到她身侧。张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紧绷的后背不自觉地放松了半寸。投影仪亮起，显示出标着"绝密"字样的融资协议扫描件，签署日期比顾氏入股早了整整两个月。
"这是星火资本领投的原始协议，条款第七页明确写着技术自主权条款。"张援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专利局备案文件，"我们的算法专利申请比顾氏投资早45天。"她转向最先提问的记者，"需要我提供技术团队的研发日志吗？黑框眼镜先生？"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笑声。沈玉娇脸色发青，正要开口，顾寒峰突然上前半步："既然提到顾氏——"他声音里的冷意让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不自觉后退，"我正式宣布，顾氏集团将与张总团队在智能仓储领域展开战略合作。"他侧身看向张援，眼神里的温度与方才判若两人，"基于双方完全对等的技术互补。"
宴会厅角落，赵明远悄悄关掉了藏在西装内袋的录音笔。他盯着被记者簇拥的张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发送出去的邮件——收件人赫然是陈宇轩的私人邮箱。镜头拉近，邮件附件里是一段经过剪辑的仓库监控视频，画面中顾寒峰的手似乎正搭在张援腰间。
"张总！"一个女记者突然举手，"有传言说您与顾总的关系不止于商业合作？"
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张援睫毛上跳动，她看见顾寒峰微微蹙起的眉头，想起昨夜凌晨的物流中心，他递来热咖啡时指尖短暂的触碰。宴会厅的空调突然变得燥热，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那个标志性的清浅笑容："比起八卦传闻，各位不如关注下我们下周发布的新品？"
顾寒峰突然接过话筒："关于这个问题——"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玉娇僵硬的背影上，"张总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企业家，如果有人因此产生不专业的联想，那是提问者的耻辱。"
宴会厅爆发出掌声。张援低头整理袖口时，发现顾寒峰的袖扣不知何时松了一颗——正是她刚才站的位置。她弯腰假装捡东西，却在桌下看见赵明远匆匆离场的皮鞋，鞋跟上沾着南郊仓库特有的红色粘土。
"张总，技术部紧急电话。"小林捂着手机挤过来，"服务器监测到异常数据爬取，IP指向..."
张援望向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在夜色中连成璀璨星河。她打断助理的话："告诉安全部门，按预案执行。"玻璃倒影中，顾寒峰正在婉拒某位投资人的敬酒，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她相遇，两人同时勾起嘴角——三天前埋下的数据陷阱，终于等到了偷食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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