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的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两秒，最终划向拒接方向。赵明远的名字在屏幕上熄灭的瞬间，会议室警报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服务器遭到DDOS攻击！"陆子铭撞开玻璃门冲进来，西装下摆还沾着咖啡渍，"AI主播的实时互动数据全部异常！"
液晶屏上的曲线图突然扭曲成锯齿状，代表用户活跃度的绿色波浪线断崖式下跌。张援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消毒水的气味突然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就像前世那场让她失去一切的数据泄露事故。
"攻击源查到了吗？"
"伪装成东南亚IP，但..."技术总监调出防火墙日志，光标停在一串代码上，"这个加密特征，只有陈宇轩的团队会使用。"
落地窗外，朝阳正从CBD玻璃幕墙的缝隙间渗进来，把数据中心的机柜照成血红色。张援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封被标记为垃圾邮件的合作邀约——陈宇轩亲笔签名的那张纸上，印着与此刻屏幕上如出一辙的暗纹水印。
"启动备用服务器，用我们上个月测试的镜像备份。"她扯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丝绸衬衫下锁骨随着急促呼吸若隐若现，"通知公关部准备声明，就说系统例行维护。"
陆子铭刚要转身，内线电话突然亮起红灯。前台小姐的声音带着颤抖："顾...顾氏集团的网络安全顾问到了，说是预约过的紧急支援。"
电梯门开合的声响穿透走廊。顾寒峰穿着铅灰色风衣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拎着设备箱的技术人员。他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一组三维拓扑图立刻投射到会议桌中央。
"你们的蜜罐系统捕捉到关键证据了。"他点开某个闪烁的红点，放大的代码段里藏着"晨星科技"的LOGO碎片——陈宇轩公司的内部代号，"攻击者在第七层协议里留了后门。"
张援接过平板时，顾寒峰的指节擦过她手腕。那截皮肤还残留着上次病房里雪松气息的温度差，她条件反射般缩回手，备份U盘从口袋里滑落在地。
"三十七分钟。"顾寒峰弯腰捡起U盘，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见张援皱眉，他指了指墙上电子钟："从攻击开始到我们介入，正好是你当年在新加坡项目救场的时间。"
记忆像被突然接通电流。张援想起重生前那个暴雨夜，顾寒峰也是这样带着设备出现在机房，而她却因为赵明远的挑拨将他拒之门外。现在U盘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上面贴着新加坡项目时期的旧标签。
"我需要你授权接管防火墙。"顾寒峰的声音很轻，像在念某种咒语，"就这一次。"
机房蓝光笼罩下，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让张援想起ICU里晃动的窗帘。她输入管理员密码时，听见自己心跳声与服务器风扇的嗡鸣逐渐同频。
"张总！"公关总监举着平板冲进来，"赵明远在财经论坛发帖，说我们的AI存在伦理缺陷！"屏幕上正在疯传一段视频——AI主播在直播中突然说出歧视性言论，右下角水印显示是两小时前的录播。
顾寒峰突然拽过转椅坐下，十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不是录播，是实时合成的深度伪造。"他调出两组声纹图谱，"攻击者用生成式AI伪造了直播流。"
张援的视线在真假图谱间来回切换，后背渗出冷汗。这种技术在前世至少要三年后才会出现，而现在陈宇轩竟然已经掌握——难道他也......
"找到了！"技术人员突然欢呼。主屏幕弹出定位地图，红点精确锁定在晨星科技大楼的某个办公室。顾寒峰按下回车键，一段监控录像自动播放：陈宇轩正对着电话说"等援声科技股价跌停就收购他们的AI团队"。
张援抓起外套往外走，却在门口撞上捧着香槟塔的沈玉娇。玫瑰香气混着酒精扑面而来，沈大小姐的钻石耳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光斑。
"听说张总要开新闻发布会？"她故意晃了晃手机，屏保是和赵明远的亲密合照，"真巧呢，我刚好约了五位投资人喝下午茶。"
香槟气泡在玻璃杯里炸裂的声响，像极了数据流在光纤中奔涌的噪音。张援突然笑了，她从沈玉娇肩头望出去，正好看见顾寒峰在走廊尽头竖起三根手指——这是他们前世在新加坡项目时的暗号，代表"三小时后收网"。
"替我向赵总监问好。"张援按下电梯键，金属门映出她唇角锋利的弧度，"顺便告诉他，账本第七页的油墨在紫外灯下会显影。"
机房里的主屏幕突然全部亮起，AI主播的形象重新出现在每个显示器上。她对着虚拟镜头整理汉服衣领，这个动作带着张援特有的小习惯——只有亲自参与算法训练的人才会知道。
"感谢各位观众耐心等待。"数字人露出与张援如出一辙的梨涡，"接下来为大家展示我们真正的核心技术......"
顾寒峰的身影在玻璃倒影里逐渐靠近，他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U盘，金属外壳上新加坡项目的标签正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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