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诡鉴
顺天府的秋雨淅淅沥沥,将验尸房的青砖地浸得发亮,寒意顺着墙缝渗入,与屋内浓重的药草味、腐肉气息交织缠绕。张小帅将飞鱼服残片平摊在斑驳的榆木案上,银线绣就的残缺鱼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鱼尾处断裂的银线仿佛一道未愈的伤口。
苏半夏举着放大镜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惊呼出声:"你看这个!"她将镜片缓缓下移,飞鱼纹第四道钩刺旁,几不可察的位置竟藏着细小的针脚,"这不是自然断裂,是有人用同色银线刻意修补过!"
张小帅瞳孔骤缩,猛地抓起案头的镊子。在烛光的侧照下,修补处的银线反光角度果然与原刺绣略有差异,针脚间还卡着半粒暗红碎屑。他将碎屑刮下置于瓷盘,滴入一滴烈酒,碎屑瞬间化作血珠般的殷红:"是人血,而且是新鲜的。"
窗外的雨突然急促起来,敲击窗棂的声响中夹杂着瓦片轻响。张小帅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入木柱的闷响惊得烛火骤灭。黑暗中,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刃淬着的幽蓝毒液在闪电中流转。为首之人扯开披风,露出绣着完整飞鱼纹的劲装:"张小帅,好奇心太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绣春刀出鞘的清鸣划破死寂。张小帅将苏半夏护在身后,刀锋在敌人面罩上擦出火星:"赵承煜豢养的死士?三日前雀金阁赌场的庄家,还有乱葬岗的七具尸体,都是你们的手笔!"他的刀刃突然转向,挑开一名杀手的衣袖,内侧刺青的飞鱼纹尾鳍,缺了关键的一钩。
混战在狭小的验尸房内爆发。苏半夏摸出怀中的烟雾弹,紫色浓雾中,她摸到墙角的暗格机关。暗门开启的刹那,一股腐臭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具裹着草席的尸体,每具后颈都烙着残缺的飞鱼纹,与飞鱼服残片上的修补痕迹如出一辙。
"他们在销毁活口!"苏半夏的声音混着咳嗽,"这些人都是'赐棺案'本该死去的小校!"她突然想起后厨得到的口供,那些丢了官服的小校,最终都成了替罪羔羊。
张小帅的绣春刀挑飞敌人的弯刀,余光瞥见暗格深处的木箱。劈开箱盖的瞬间,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箱内堆满银锭,每锭都铸着残缺的飞鱼纹,底部压着的漕运单据上,"赵"字落款的笔迹与账册残页完全相同。记忆如潮水翻涌:陈明德老仵作遇害前,手中死死攥着的半片带血布料;赌场暗格里,赌筹夹层藏着的同样银砂。
"军饷被熔铸成赌筹,官服用来藏匿火器图纸!"张小帅的刀刃抵住首领咽喉,"你们用飞鱼纹标记同党,再用残缺钩影清洗异己!"他突然扯开对方衣领,后颈处的飞鱼烙印边缘还渗着血,正是新烙不久的痕迹。
首领突然狞笑,咬破口中的毒囊:"知道太晚了!太子殿下的钩影计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逐渐涣散。张小帅在其怀中摸到半块刻着东宫徽记的玉佩,缺角处沾着新鲜血迹,与飞鱼服残片上的修补位置严丝合缝。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张小帅站在满地狼藉的验尸房。他将飞鱼服残片、银锭、玉佩摆在案头,这些带着血与阴谋的证物在朝阳下泛着冷光。苏半夏清理着暗格里的尸体,突然指着其中一具的手掌:"张大哥,他手里攥着东西!"
那是半枚青玉坠,上面用蝇头小篆刻着"百户府库"四字。张小帅翻开从赌场得来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赫然记录着:"三月初七,收官服残片十二副,熔银八百两。"墨迹边缘的晕染痕迹,与银锭底部的铸造印记完全吻合。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破窗,照在飞鱼纹的修补针脚上。张小帅握紧绣春刀,刀鞘上的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他知道,这场始于飞鱼纹残片的追查,不过是庞大阴谋的冰山一角。而那些被刻意修补的钩影,终将在正义的刀锋下,显露出全部真相。
青玉迷账
顺天府的秋雨裹着寒意渗进验尸房的砖缝,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苏半夏戴着浸过药草的薄纱手套,指尖在死者领口处轻轻摸索,突然触到一块温润硬物。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青玉坠,玉色通透如冰,上面用蝇头小篆刻着"百户府库"四字,字体刚劲凌厉,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
"张大哥!"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看这个!"
张小帅正在比对飞鱼服残片上的银线绣纹,闻声立刻凑过来。当看清玉坠上的刻字时,他瞳孔猛地收缩——三日前夜探雀金阁,刀疤脸庄家赵沉舟腰间晃动的,正是同款青玉配饰;而陈明德老仵作遇害前,手中攥着的半片染血布料上,也残留着青玉摩擦的细小碎屑。
"百户府的库印玉佩,怎么会在漕帮死者身上?"张小帅的绣春刀鞘重重磕在案几上,震得烛泪飞溅。他突然想起漕帮暗桩临死前的密信:"官服失窃案与赌坊有关..."
苏半夏没有回应,而是翻开从赌场暗格里拼死取出的账册。泛黄的纸页发出沙沙脆响,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间快速滑动,突然停在某一行,声音不自觉拔高:"三月初七,收官服残片十二副,熔银八百两!"字迹边缘晕染的墨痕,与赌筹上微缩的"赵"字印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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