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炉劫
暴雨如注的朱雀大街上,积水漫过青石板的沟壑,倒映着雀金阁鎏金灯笼扭曲的光影。那些摇曳的火光被雨幕割裂,在水面晕染出破碎的血色涟漪,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剧变。张小帅裹着湿透的玄色斗篷,绣春刀在腰间泛着冷冽的寒光,雨水顺着刀鞘的纹路蜿蜒而下,与未干的血迹混作暗红的溪流。
他猛地踹开赌场暗室的铁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檀香混合的气息,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将墙上的阴影拉扯得扭曲变形。张小帅握紧刀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屋内陈设——檀木架上整齐排列着十三片飞鱼服残片,每一片都泛着暗沉沉的冷光,边缘处特有的钩形缺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果然在这里。”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作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他追踪这个案子已有三月有余。从街头巷尾离奇失踪的方士,到富绅家中突然暴毙的眷属,所有线索都指向这座表面光鲜的雀金阁。而此刻眼前的飞鱼服残片,更是与他在《方士秘录》中读到的“三魂七魄分炼法”记载严丝合缝。
《方士秘录》中曾有记载,古时邪术师为追求长生,会以勾魂钩割裂活人魂魄,再以特殊炉鼎分炼三魂七魄。而飞鱼服作为锦衣卫的象征,其独特的钩形纹饰竟被用来炼制邪术,这让张小帅感到一阵恶寒。他缓步上前,仔细端详那些残片,发现每片布料上都隐约有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阁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张小帅猛地转身,绣春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出角落里缓缓走出的身影。那是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面容苍白如玉,嘴角却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枚造型诡异的青铜小钩。
“赵无常,你果然是幕后黑手。”张小帅咬牙切齿地说道。赵无常,京城中有名的方士,表面上为达官显贵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背地里却行着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十三片飞鱼服残片,对应十三个冤魂。你用勾魂钩割裂他们的魂魄,再以炉鼎炼制,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无常轻笑着摇摇头,眼神中满是嘲讽:“张千户,你以为那些达官显贵真的只是为了长生?”他举起手中的青铜钩,在烛光下转动,“这勾魂钩,勾的何止是魂魄,更是人心的欲望。当他们渴望永生、渴望权力时,便心甘情愿成为这炼魂炉鼎的一部分。”
张小帅只觉一阵恶心,他从未想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竟会为了一己私欲参与如此邪恶的勾当。“所以你就用飞鱼服残片炼制邪物,混淆视听?你可知锦衣卫的飞鱼服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赵无常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不过是权力的象征罢了。我用这飞鱼服炼魂,便是要让这象征权力的东西,也染上血腥与罪恶。”他话音未落,手中的勾魂钩突然甩出,一道幽蓝的光芒划破空气,直取张小帅咽喉。
张小帅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攻击,绣春刀顺势劈出。刀刃与勾魂钩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赵无常的招式诡异莫测,每一次出钩都带着阴寒的气息,仿佛要将人的魂魄一并勾走。而张小帅的刀法刚猛凌厉,锦衣卫的绝学在他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刀光如电,招招致命。
两人在狭小的暗室中激烈交手,烛火被劲风扑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刀光与钩芒,照亮他们狰狞的面容。张小帅越战越勇,心中的怒火化作无穷的力量;而赵无常却渐渐露出疲态,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千户竟如此难缠。
“受死吧!”张小帅大喝一声,绣春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赵无常要害。赵无常仓促间举钩抵挡,却被强大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就在这时,张小帅突然变招,刀刃一转,挑飞了赵无常手中的勾魂钩,紧接着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重重地踢倒在地。
赵无常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张小帅缓步上前,刀尖抵住他的咽喉:“说!还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
赵无常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绣春刀,突然又笑了起来:“张千户,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终结这一切?这京城之中,又有多少人不是这炼魂炉鼎的一部分?”他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嘲讽,“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那些道貌岸然的方士,还有你……你以为自己真的能独善其身?”
张小帅心中一震,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他当然知道,这京城之中暗流涌动,权力与欲望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但他从未想过,这张网竟如此黑暗,如此可怕。“不管有多少人参与,我都会将他们一一揪出。锦衣卫的职责,便是守护这大明的天下,哪怕与这世间的黑暗为敌!”
他说罢,手起刀落。赵无常的笑声戛然而止,鲜血溅在檀木架上的飞鱼服残片上,将那些暗红的痕迹染得更浓。张小帅收起绣春刀,转身走向门口。暴雨依旧在下,朱雀大街上的积水倒映着黎明前的黑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看似繁华的京城之下,还有更多的黑暗等待着他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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