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影焚天
暴雨如注的百户府笼罩在白幡之下,赐棺宴的哀乐混着雨声,在青砖黛瓦间回荡。赵承煜身着玄色丧服立于台阶之上,胸前飞鱼补子的金线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他望着下方宾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今日设赐棺宴,是为缅怀七位殉职小校。"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骤起,将檐角白幡吹得猎猎作响。张小帅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七具棺椁整齐排列在庭院中央,棺木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积水里晕开诡异的纹路。他余光瞥见苏半夏袖中的银簪微微震颤,簪头明珠映出棺盖上若隐若现的钩形暗纹。
"百户大人,这七具棺木为何......"有同僚话音未落,赵承煜已抬手打断。他缓步走下台阶,玄色衣摆扫过积水,溅起的水花里竟带着细小鱼鳞般的碎屑。"殉职者皆受歹人所害,尸身有损,"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小帅身上,"张总旗对此案最是上心,不如说说你的见解?"
张小帅放下酒盏,指尖抚过袖中半枚铜符——那是三日前在案发现场捡到的,符身刻着残缺的飞鱼纹。"卑职查访得知,七位兄弟遇害前,皆追查过城南赌场的失踪案。"他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童倒在雨中,胸口赫然插着一把青铜钩。赵承煜脸色骤变,却在众人反应过来前,迅速抽出佩刀将孩童尸首劈成两半。飞溅的血雨中,张小帅看清孩童手中紧攥着半片绣着飞鱼尾钩的布料。
"妖人作祟,就地格杀!"赵承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张小帅注意到,百户大人靴底沾着的泥浆里,混着与棺木渗出液相同的暗红物质。更诡异的是,孩童尸首被劈开的瞬间,七具棺椁同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棺盖缝隙溢出幽蓝雾气。
苏半夏突然拽住张小帅的衣袖,银簪指向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已聚成飞鱼形状,七道闪电如钩刺般划破雨幕。宾客们开始躁动,有人试图逃离,却发现府门不知何时已被铁链紧锁。赵承煜摘下腰间令牌,飞鱼纹在雨中流转金光:"既然诸位如此有兴致,不如一同见证玄钩现世。"
话音未落,七具棺椁轰然炸裂,七具浑身布满钩形血管的尸体破土而出。他们的瞳孔泛着幽蓝,胸口飞鱼补子的金线化作实质锁链,缠住在场众人。张小帅挥刀斩断锁链,刀刃却传来刺骨寒意——这些尸体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与孩童手中布料相同的飞鱼尾钩暗纹。
"原来百户大人就是玄钩!"苏半夏甩出浸满黑狗血的绳索,却见绳索接触尸体的瞬间化作青烟。赵承煜大笑扯下丧服,露出内里绣着完整七钩飞鱼纹的蟒袍,他抬手间,整个百户府开始逆向旋转,地砖下浮现出巨大的镇魂阵图。
"七钩飞鱼,缺一不可。"赵承煜将孩童手中的布料碎片贴在胸口,残缺的飞鱼纹竟开始自动修补,"三年前钦天监大火,太子命你们保护的不只是半枚铜符,更是这飞鱼服的残片。"他话音未落,张小帅怀中的铜符突然发烫,与赵承煜胸口的飞鱼纹产生共鸣。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玄钩鼎破土而出,鼎身缠绕着数百条锁链,末端系着的活人胸口都烙着飞鱼纹。那些人双目空洞,皮肤下隐约可见钩形血管在蠕动。赵承煜纵身跃上鼎炉,手中令牌与空中飞鱼乌云融合,整个京城开始震颤。
"以活人魂魄为引,以龙脉为炉,"赵承煜的声音混着 chanting 声回荡,"当聚魂阵成,这天下都将成为玄钩的祭品!"张小帅感觉锁骨处的旧伤开始灼痛——那是三年前保护太子时留下的钩形疤痕,此刻正与玄钩鼎产生感应。
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将银簪刺入地面,青色火焰顺着镇魂阵图蔓延。张小帅扯开衣领,让鲜血滴落在铜符上,符身的飞鱼纹化作锁链缠住玄钩鼎。激战中,他想起《方士秘录》中被血渍覆盖的记载:"欲破玄钩,需以持令者魂魄为祭,逆改天命。"
"苏姑娘,带太子离开!"张小帅将怀中的飞鱼服残片塞给她,不等阻拦便冲向玄钩鼎。赵承煜疯狂大笑,丹炉喷出的黑紫色火焰将他吞噬。但在火焰触及的刹那,张小帅锁骨处的疤痕突然迸发强光,他的鲜血与飞鱼服残片融合,化作巨大的飞鱼虚影,与玄钩鼎展开殊死搏斗。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幕时,百户府已成废墟。张小帅躺在瓦砾堆中,看着苏半夏含泪的脸庞,露出释然的笑容。他的手中紧握着半枚碎裂的铜符,符身的飞鱼纹仍在闪烁微弱的光芒。远处,百姓们惊恐地发现,所有槐树渗出的黑色黏液都已干涸,而天空中,最后一道飞鱼虚影在朝阳中化作点点星光。但没人注意到,在瓦砾深处,半枚刻着"玄钩甲字"的令牌正在闪烁幽蓝光芒,预示着这场关于权力与邪术的较量,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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