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鼎泣血录
暴雨如注,赐棺坊义庄的油纸伞在风中狂舞,木棺表面的朱漆被雨水冲刷得斑驳陆离。张小帅的绣春刀抵住赵承煜的咽喉,刀刃上凝结的血珠滴落在对方飞鱼服的金线纹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苏半夏的银针悬在他眉心三寸,针尖闪烁着淬毒的幽蓝,而顺子则将铁骰子死死抵在其丹田要穴,锈锅盖在身后发出嗡鸣。
“赵佥事,玄钩卫的人鼎计划,还要瞒到何时?”张小帅的声音混着惊雷炸响,双鱼铜符在怀中发烫。三日前,小豆子在城西乱葬岗发现的半截手臂,指甲缝里残留的金粉,与赵承煜腰间的鎏金鱼形佩饰材质分毫不差。
赵承煜嘴角勾起冷笑,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张百户倒是长进了。不过,你以为抓住我就能阻止‘人鼎’?”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里竟混着细小的齿轮,“那些被镇魂丹侵蚀的活人,早就在镇国寺地底炼成了......”
话音未落,义庄的棺材突然剧烈震动。数十具棺椁轰然炸裂,浑身布满钩形血管的尸傀破土而出,他们胸口烙着的残缺飞鱼印记,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幽蓝。苏半夏银铃急响,铃身“太医院”的古篆字渗出滚烫血珠:“是升级版的镇魂尸!他们的心脏被换成了青铜熔炉!”
顺子的铁骰子率先破空,击碎一具尸傀的肘关节,墨绿色的尸油喷涌而出。“大人,东南角有机关!”少年捕快的声音被雨声淹没,他挥舞锈锅盖撞开扑来的尸潮,却见赵承煜趁机挣脱束缚,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星图的青铜铃铛。
“月满血祭,人鼎开炉!”赵承煜癫狂大笑,铃铛摇动的瞬间,义庄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张小帅这才发现,地面的青石板缝隙间渗出黑油,汇聚成巨大的飞鱼图腾。他反手甩出绳索缠住赵承煜的脚踝,却感觉袖口的银扣突然发烫——那是三日前从玄钩卫尸体上取下的战利品,此刻正与铃铛产生共鸣。
“小心!他要启动镇国寺的核心阵法!”苏半夏的银簪刺入逼近的尸傀眉心,注入的解毒剂却被对方皮肤下的青铜熔炉瞬间蒸发。她急中生智,将银针插入自己手腕,以鲜血为引激活银铃咒文,铃音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尸傀脖颈。
张小帅拽着赵承煜逼近,绣春刀挑开他的衣襟。赫然发现其胸口烙着与初代督主相同的机械心脏图案,周围密密麻麻的针孔里还插着细小的银管。“人鼎计划需要二十八名命定之人,以血脉为引,炼作镇魔碑的祭品。”赵承煜咳出带齿轮的黑血,“而你,正是最后一味药引......”
暴雨突然转为血红色。镇国寺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巨大的青铜祭坛冲破地面,二十八根锁链从云层垂下,链头缠绕着陷入昏迷的朝中重臣。督主的身影悬浮在祭坛中央,左眼的钩形齿轮投射出初代督主的虚影,他手中握着完整的双鱼玉佩,与张小帅怀中的残片产生强烈共鸣。
“张小帅,钦天监遗孤的血脉,终于要派上用场了!”督主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赵承煜趁机咬碎口中的毒囊,黑血喷涌而出的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金属骨骼刺破血肉,化作一尊巨型傀儡。
“顺子,带苏姑娘去破坏祭坛锁链!”张小帅将双鱼铜符按在绣春刀上,符文光芒暴涨十倍。他迎着赵承煜的巨型傀儡冲去,刀刃劈开对方的机械手臂时,瞥见其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那是被镇魂丹吞噬前,残存的人性微光。
激战中,苏半夏发现祭坛底部的星图与赵承煜的青铜铃铛纹路吻合。她甩出浸满黑狗血的绸缎缠住铃铛,银铃奏响清心咒,却见督主突然启动备用机关。镇国寺地底的镇魔碑出现裂痕,上古邪物的气息顺着裂缝弥漫开来,整个京城开始剧烈震动。
“以钦天监之名!”张小帅将玉佩残片与铜符强行融合,金色光芒照亮血色雨幕。他纵身跃上祭坛,绣春刀直刺督主胸口的玄钩之核。千钧一发之际,赵承煜的巨型傀儡突然调转方向,用身体挡住了致命一击。“快走......去镇魔碑核心......”傀儡破碎的喉间,传出赵承煜最后的声音。
当双鱼玉佩彻底合一的刹那,金色光柱直冲云霄。镇魔碑的裂痕开始愈合,玄钩之核轰然炸裂,初代督主的虚影在光芒中消散。督主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被暴走的齿轮绞成碎片。而在废墟中,张小帅握着赵承煜残留的半块鎏金鱼佩,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护民”二字——原来在被吞噬前,这位玄钩卫卧底一直在用生命传递讯息。
晨光刺破乌云时,京城百姓推开窗,看着天边的朝霞欢呼雀跃。顺天府衙前,小豆子举着树枝削成的“锈锅盖”奔跑,阿巧将新做的香包分给伙伴们。张小帅站在镇国寺废墟上,将双鱼玉佩收入怀中。破损的飞鱼服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银扣不再发烫,内侧的纹路却悄然变成了完整的“护民”图腾——那是无数牺牲者用生命镌刻的誓言,也是守护正义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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