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国都城的城墙在血色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林南的指尖划过粗糙的石砖，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老妖力。白小小的银发被染成了暗红色，她紧贴着林南的后背，两人藏身在城门阴影处。
"守卫换岗还有三十息。"白小小压低声音，她的耳朵微微抖动，"东侧第三块砖下有暗门。"
林南点点头，妖尊令在怀中微微发烫。自从踏入万妖域，这块青铜令牌就变得异常活跃，仿佛在呼应着什么。他按照白小小的指示摸到那块松动的石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机关。
石门无声滑开时，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林南屏住呼吸，跟着白小小钻入狭窄的甬道。黑暗中，他能感觉到白小小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父亲曾经带我走过这条密道。"白小小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微弱的回音，"直通王宫地牢。"
林南的脚踩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甬道墙壁上渗出暗绿色的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他忽然抓住白小小的手腕："等等，有声音。"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呜咽。白小小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变成了妖异的竖瞳："是囚犯...人族囚犯。"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眼前的景象让林南的胃部绞紧。巨大的地下空间中，数十个人被铁链锁在石柱上，他们面前悬浮着复杂的血色符文，正从囚犯体内抽取着什么。最中央的石台上，一个身披黑甲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们，头顶的虎纹王冠在火光中闪烁。
"黑煞..."白小小的指甲刺进了林南的手掌。
林南的目光却被石台另一侧吸引——那里立着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与妖尊令如出一辙的纹路。石碑周围的地面上，用鲜血画出的阵法正在缓慢运转，每一次脉动都让林天大阵的封印减弱一分。
"他在用活人试验破解大阵。"林南的喉咙发紧，"那些符文在吞噬人族修士的灵力。"
白小小突然僵住。甬道尽头，一个佝偻的老狐妖正眯着眼睛看向他们的方向。老狐妖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手中的陶碗啪地摔碎在地上。
"公主？是白狐族的公主！"
整个地牢瞬间安静下来。黑煞缓缓转身，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如同两盏明灯。林南感到妖尊令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古老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涌出，青铜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牢。
"有趣。"黑煞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白狐族的小丫头，带着妖尊令回来了。"
白小小猛地将林南推向出口："跑！"
但已经晚了。黑煞只是抬了抬手，地牢的出口就被厚重的石门封死。十几个虎妖侍卫从阴影中现身，他们手中的长矛泛着幽蓝的光。
"把妖尊令交出来，小狐狸。"黑煞缓步走下石台，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动一下，"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南挡在白小小面前，妖尊令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青铜短剑："你囚禁了白狐王，对不对？"
黑煞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石壁上的火把剧烈摇晃："聪明的人族小子。可惜太晚了——白狐王已经成了破解大阵的第一块基石。"
白小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银发无风自动。她的指甲变成利爪，九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展开："你杀了我父亲？"
"比那更有趣。"黑煞舔了舔獠牙，"他的妖力正在帮助我打开通往人族世界的道路。很快，整个林天大陆都会——"
林南突然冲向石碑，青铜短剑直刺血色符文的核心。黑煞怒吼一声，一道黑色闪电劈向林南后背。白小小飞身挡下这一击，被重重击飞撞在石壁上。
"小小！"林南转身时，黑煞已经近在咫尺。
虎妖王的手掐住林南的喉咙，将他提离地面。林南挣扎着挥动青铜短剑，却被黑煞轻易拍飞。妖尊令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族不配拥有妖尊的力量。"黑煞的獠牙几乎碰到林南的脸，"我会亲手——"
一道白光突然刺穿黑煞的肩膀。白小小站在石台边缘，手中握着一把由月光凝聚的长弓。她的嘴角渗出血丝，但眼神凌厉如刀："放开他，黑煞。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
黑煞松开林南，转身面对白小小："你以为凭你那点微末道行——"
林南趁机扑向妖尊令。当他的手指再次触碰到青铜令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洪流冲入他的经脉。他的瞳孔变成了与黑煞相同的竖瞳，皮肤上浮现出古老的妖纹。
"不...不可能！"黑煞震惊地后退，"妖尊认主？"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石碑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囚犯们的锁链自动脱落，他们虚弱地倒在地上。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似乎整个都城都陷入了混乱。
白小小抓住林南的手："大阵的反噬开始了，我们必须离开！"
黑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拦住他们！"
林南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但他还是咬牙抱起两个昏迷的人族修士，跟着白小小冲向突然出现的裂缝。在他们身后，整个地牢开始坍塌，黑煞的怒吼与石块坠落的声音混在一起。
当他们跌跌撞撞冲出密道时，虎啸国的天空已经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城墙上的守卫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两个身影翻越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南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一条小溪边。白小小检查着他身上的妖纹，眉头紧锁："妖尊令的力量在反噬你的经脉。"
"值得。"林南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们知道了黑煞的计划...也救出了部分俘虏。"
白小小轻轻抚摸着他脸上正在褪去的妖纹："但也暴露了妖尊令的存在。黑煞不会放过我们了。"
林南望向远处火光冲天的虎啸国都城，握紧了手中的青铜令牌。溪水倒映着血色的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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