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祭坛在幽冥城核心区域嗡鸣运转,墨夜站在祭坛中央,双臂张开,口中吟唱着晦涩古老的咒语。
无数阵纹亮起猩红光芒,每一道光芒都连接着一个被囚禁的各族强者。
“祭品们,该上路了。”墨夜的声音冰冷彻骨。
就在他即将完成最后一步时,祭坛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道微弱的空间涟漪悄然荡开。
李云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
幽冥城深处,血光冲天。
这座位于地底的巨大祭坛,几乎占据了整个地下空洞的核心。粗糙黝黑的岩石表面,被无数道深深蚀刻的纹路覆盖,此刻,这些纹路正随着中央墨夜口中那低沉、诡异、充满亵渎意味的咒语,逐一被点亮。猩红的光芒沿着凹槽奔涌流淌,如同大地之下沸腾的熔岩血脉,越来越亮,越来越快,最终汇聚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光海。
粘稠、污秽、饱含着无尽痛苦与绝望的气息,随着光芒的炽盛而弥漫开来,沉重地压在每一个被束缚的生命心头。
祭坛周围,一根根粗大的、刻满狰狞符文的石柱如同狰狞的獠牙,直刺向弥漫着硫磺气味的黑暗天顶。每一根石柱上,都用沉重的魔铁锁链捆绑着一名气息萎靡、伤痕累累的囚徒——人族不屈的战士、精灵族优雅的射手、矮人坚毅的战士、甚至还有被俘获的强大妖兽。他们便是这场血祭的“祭品”。猩红的光流如同贪婪的毒蛇,缠绕上锁链,再顺着锁链爬上他们的躯体,每一次光芒的闪烁,都伴随着他们身体无法抑制的痉挛,口中发出被扼住咽喉般的痛苦闷哼,生命的气息被那红光强行剥离、吞噬。
祭坛中央,墨夜悬立于半空。他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的阴影将他苍白的面容笼罩得更加深邃莫测,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点燃烧在深渊尽头的幽冥鬼火,穿透血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那些徒劳挣扎的生命。他双臂平伸,姿态如同拥抱虚无,又像是在虔诚地召唤着什么,口中那古老、拗口、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牙齿啃噬灵魂的咒语,越来越急,越来越响,牵动着整个祭坛的力量,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共振。
空气在震颤,空间在扭曲。祭坛的核心区域,那由最复杂符文交织而成的阵眼,光芒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宛如一枚即将滴落的巨大血钻,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力量撕开一个通向未知恐怖之地的裂口。
“时候到了。”墨夜的声音不再带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终结一切的漠然,如同宣告着既定的命运,“祭品们,该上路了。”他的双臂猛然向下一压,如同要将整个世界按入这血池之中!
核心阵眼处的血光骤然收缩,凝聚到针尖大小的一点,亮度却刺得人灵魂都感到灼痛——那是毁灭与终结的信号。
就在这决定无数生命与整个战场命运的一瞬!
祭坛边缘,一个位于几根扭曲石柱阴影交错、光芒照射最微弱的角落。空间,极其突兀地、极其轻微地,荡开了一丝涟漪。那感觉微弱得如同池塘深处被游鱼搅动的一缕水纹,在血海翻腾的狂暴能量场中,本该被彻底淹没。
然而,就在这涟漪的中心,空间如同被无形的手指撕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口。
一道身影,比最深沉的黑夜还要隐蔽,比最迅疾的影子还要无声,从中一步踏出,轻飘飘地落在了冰冷的祭坛岩石之上。
李云辰!
他的状态看上去糟糕到了极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裂成褴褛的布条,勉强挂在身上,裸露出的皮肤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有些伤口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血珠。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肩那道巨大的撕裂伤,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森白的肩骨,那是被魔龙爪牙擦过的痕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更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极力压抑的痛楚。
整个人,就像一个刚从最惨烈的地狱战场上爬回来、仅剩最后一口气的残兵败将,摇摇欲坠。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重伤垂死的身影,他的出现,却让这片被血色和死亡统治的空间,陡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凝滞。
他的双脚稳稳地踏在冰冷的岩石上,那双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没有一丝绝望,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冷静,如同寒潭深渊,倒映着眼前这片翻腾的血光地狱和墨夜那即将完成最后仪式的背影。所有的狼狈,所有的痛苦,都成了这双眼中洞悉一切的陪衬。
没有怒吼,没有宣告,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能量波动都没有泄露。在墨夜双臂下压、核心血光即将彻底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李云辰动了。
他的动作,与他“重伤”的状态形成了最诡异的反差。
那不是逃亡或闪避,而是进攻!最决绝、最精准、最孤注一掷的进攻!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一种超越了重伤者极限的速度,没有扑向祭坛中心的墨夜——那无异于自杀,而是扑向了离他最近、连接着某个矮人战士的猩红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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