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的晨雾如轻纱般漫过窗台,阿志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从客房出来,经过林深书房时,门缝里漏出的冷光映得他眯起眼睛。
全息投影在屋内流转,滕田卧室的监控画面、能量波图谱、还有些模糊的白衣身影在其中交织闪烁。
阿志推开门,目光落在林深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昨晚没睡?”
他一屁股坐进真皮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林深坐在转椅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早已熄灭。
他端起茶杯,青瓷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响:“睡了两个小时。”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金属。
“我对这些案件进行了复盘,结果可能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林深低沉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阿志盯着林深泛青的下颌线,故意拖长声音:“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你猜是什么梦?梦见了一个白衣女孩 —— 和你提过的梦境里的很像。”
林深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里的茶水晃出涟漪。窗外的雾突然浓了些,将他的侧影切分成明暗两半:“详细说说。”
“什么女孩?” 苏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清甜。
她穿着白色针织衫,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汽,腕间松松戴着从青云道观带出的银镯,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阿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苏晴身后的光影吸引。
晨光穿过她的发丝,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恍惚间与梦境重叠。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描述:
“她穿着一袭湿透的白色连衣裙,布料紧贴身体曲线,水痕顺着裙摆成串坠落,在身后拖出蜿蜒的水渍。裙角浸水后沉重拖沓,扫过地面时像拖着一层破碎的月光。”
阿志的声音有些发紧,“黑色长发如海藻般黏腻地贴在苍白的脖颈和肩头,发梢凝结的水珠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皮肤青白得像被水泡了多年的玉石。”
他顿了顿,注意到苏晴的脸色逐渐发白:“她的眼睛很大,湿漉漉的,睫毛上挂着细碎水珠,眸光在水光里忽明忽暗,像深潭里的磷火。最瘆人的是她转过脸时,眼眶里黑洞洞的,没有眼球,却让人感觉她在盯着你看。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像是有话要说,却发不出声音。”
“她站在一棵开满花的老槐树下,周围雾蒙蒙的。” 阿志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明明是夏天的梦,却让我浑身发冷。”
苏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眼神惊愕:“你说的这个女孩…… 我似乎也梦见过,只是想不起来细节。”
“太诡异了吧?” 阿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难不成我们共享梦境?”
“你刚才说的‘想象’是什么?” 阿志连忙转移话题,目光重新聚焦到林深身上。
林深关掉全息投影,屋内骤然暗下来,只有窗外的雾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宗城这段时间的异常,似乎都和那股绿色能量波有关。仿生蜻蜓、滕田的昏迷、坤爷遇袭……” 他顿了顿。
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
透过落地窗,只见战刚从黑色轿车里走出,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背如铁,腰间微微鼓起 —— 那里藏着他从不离身的配枪。
“刚哥怎么这么早来了?”
苏晴迎出去时,战刚已经大步跨上台阶,皮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我通知的。”
林深起身时,西装外套从椅背上滑落,露出腰后别着的能量波探测器 —— 那是绿豆连夜改制的设备,此刻正微微震动,指示灯闪烁着不安的红光。
“林教授、林队,早。” 战刚走进书房,目光在苏晴的银镯上停留半秒,随后转向林深,“这么早叫我来有什么急事?”
林深调出全息投影,绿色能量波的图谱如毒蛇般扭曲游动,中间夹杂着昨晚解析出的模糊人影。
战刚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不自觉地按在枪套上:“这是……”
“你说过,坤爷遇袭时看到一团黑影自称‘宗主’。”
林深将画面定格在七个人影的站位图上,“昨天在滕田卧室检测到的能量波,解析出了这个画面。”
苏晴将滕氏山庄的见闻简明扼要地复述一遍,战刚的脸色越来越沉。
当听到滕江的态度转变时,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滕家兄弟突然转性?没那么简单。”
“这是我们采集到的异常能量波画面。”
阿志在一旁补充,刻意避开 “鬼魂” 一词,“但画面里的站位,和我们昨天在卧室里的位置完全一致。”
战刚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宗主…… 难道和那个神秘组织有关?”
他突然转身看向窗外,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阳光正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文。
林深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探测器的红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如果这股能量波能操控意识,甚至入侵梦境……”
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 宗城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被入侵的目标。
苏晴下意识地靠近林深,银镯在晨光中闪了闪。
阿志盯着她腕间的银饰,想起梦境中白衣女孩若隐若现的银饰反光,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个诡异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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