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府的梧桐叶被秋阳染成半透明的金箔,扑簌簌落了满廊,在青砖上堆出蜿蜒的金线。沈微婉窝在暖阁的梨花木榻上,怀里抱着那本泛黄的《坑人祖宗回忆录》,指尖划过书页间干枯的巴豆叶标本,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惊飞了窗台上啄食米粒的麻雀。
"夫人又在看那本'奇书'了?"萧煜放下手中的军报,墨玉镇纸压着的宣纸还留着未批完的朱红字迹。他看着沈微婉笑得前仰后合,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不由得无奈摇头——自从挖出这本沈家祖传的坑人秘籍,亲王府的画风是越来越偏了。
坑坑趴在矮桌上,小胖手捏着巴豆粉在宣纸上涂鸦,粉沫沾了满脸,活像只偷吃得满脸白的小花猫:"娘,您笑什么呀?是不是又看到好玩的坑人招儿了?"
"你娘在看你太爷爷的太爷爷干的好事呢!"沈微婉擦着笑出的眼泪,将书页转向萧煜,指尖点着上面用朱砂勾勒的简笔画,"建武二年,敌兵围城,先祖令全城百姓用黄豆粉、蜂蜜、草木灰制假屎,堆在城墙下。敌军探子看到屎堆如山,以为城内粮草充足,连夜就撤兵了!"
"噗——"萧煜刚送入口中的碧螺春差点全喷在奏折上,他看着画中歪歪扭扭的屎堆插图,又看看沈微婉亮晶晶的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将军先祖这脑洞......怕是被巴豆糊住了吧?"
"这叫智慧!"沈微婉啪地合上书,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你想啊,下次遇到骗子,往他门口堆一堆黄豆粉假屎,他不得以为咱们富得流油,连屎里都掺着黄豆?这叫'以屎止骗'!"
坑坑立刻丢下画笔,小胖手举得老高:"娘,黄豆粉真能做假屎吗?我也要玩!"
哇哇正往萧煜的端砚里撒黄豆粉,闻言也跟着嚷嚷:"爹,加蜂蜜会变甜吗?我想尝尝!"
萧煜看着砚台里渐渐积起的黄豆粉小山,哭笑不得地拎起女儿的后衣领:"再往为父墨里加料,就把你送去城外巴豆田,跟稻草人作伴!"
三日后,西街突然搭起个杏黄旗的算命摊,自称"赛神仙"的算命先生正唾沫横飞地给人看相:"这位小娘子,您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需得请贫道的'消灾符',一两银子一张......"
沈微婉挤在围观人群里,看着赛神仙袖口露出的补丁,悄悄对身边的坑坑使了个眼色。回到亲王府,她立刻召集全家在厨房开工,雕花梨木案板上很快堆起了黄豆粉、蜂蜜和草木灰。
"坑坑负责揉粉,记住要揉出颗粒感。"沈微婉系着月白围裙,往黄豆粉里兑蜂蜜,"哇哇把草木灰筛细了加进去,春桃去拿点朱砂,咱们调个富贵的颜色。"
老管家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银白胡须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夫人,这玩意儿要是弄到衣裳上,可是洗不掉的......"
"放心吧老管家,"沈微婉用模子压出造型,指尖沾了粉也不在意,"先祖说了,关键在色泽和质感。你瞧这油光水亮的,多像真的?"
萧煜靠在门框上,看着沈微婉鼻尖沾了黄豆粉,却浑然不觉地对着假屎造型啧啧称奇,忍不住笑道:"夫人这是打算把亲王府改造成制屎工坊?回头父皇要是赏赐,直接赏十车黄豆粉得了。"
"殿下可别小看这假屎,"沈微婉用竹筷戳了戳成型的"富贵屎",得意洋洋,"当年先祖靠这招吓跑十万大军,咱们用它坑个骗子,那不是小菜一碟?"
夕阳西斜时,沈微婉带着穿戴整齐的坑坑哇哇来到西街。赛神仙正拉着个老太太推销符纸:"老人家,您这面相是福星高照,但被小人缠身,买我三张符......"
"先生接屎!"坑坑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捧着个豁了口的陶盆,将一盆"富贵屎"狠狠倒在算命摊前。
"哎呀!哪里来的野孩子!"赛神仙跳起来,玄色道袍下摆沾了不少"屎",引来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沈微婉慢悠悠踱步上前,捏着鼻子作嫌弃状:"先生莫怪,我儿见您仙风道骨,特意送来'富贵屎'沾沾喜气。"她用竹筷戳了戳地上的假屎,挑眉道:"您瞧这色泽,这手感,里面可全是上好的黄豆粉和百花蜜,咱们家富贵,连屎都这么金贵!"
赛神仙看着那堆油光发亮、还带着蜂蜜甜香的"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你这是何意?"
"先生不是会算命吗?"沈微婉提高嗓门,让周围百姓都能听见,"算算这堆'富贵屎'值多少钱?我儿说了,算得准就送您三斤,拿回家供着都能招财!"
赛神仙看着周围百姓憋笑的表情,又看看沈微婉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是七皇子妃在找他麻烦。他支吾着后退半步:"这......这屎能有什么价值?"
"先生错了!"沈微婉猛地提高声音,"我家先祖沈坑坑说了,富贵之人,屎里都含金玉!您看这黄豆粉的分量,比得上十担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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