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站在火堆一侧,背影挺拔,眼神沉静,丝毫没有因众人目光而动摇分毫。
他只是静静看着那逐渐沉寂下来的营地,一如黑夜中一块沉默的寒铁。
“在暗处害我们的人,恐怕不是普通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落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一阵难以言说的不安波澜。
那声音如一根无形长针,刺入沉静的夜色之中,牵动所有人的神经。
梅三娘的眉眼在火光下微微颤动,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厉色。
她缓缓开口:“有人在对付我们?到底是谁?”
她声音不重,却带着一种逼人的冷意,如同山雨欲来前的压迫气息,令围坐一圈的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
营地一时间静得可怕,除了火焰跳动与山风吹拂的声音,再无他物。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把。恐惧未显,疑心却已升起。
这一支采药队伍虽非宗门势力,却在安霞山中行走多年,向来不与宗门作对,不参与纷争,也不轻易插手山中恩怨。
他们所图者,不过是能换取银钱糊口的灵草丹材,行事一向低调小心,甚至连驻地与行踪都刻意避开主路,夜间更设重重陷阱、巡哨。
可这次袭击——不但陷阱被提前破坏,就连警戒阵也悄然失效。
这一切,绝非偶然。
“我们……也没和谁结过怨啊……”一名年近三旬的汉子咽了口唾沫,手里的刀握得发紧,“谁会大老远地埋伏我们这帮采药的?就为了几捆破草?”
“不是冲我们,是冲某样东西?”一名年轻人低声道,但很快又被自己这句话吓得瞪大了眼睛。
“我倒觉得……”另一个中年男子眼神游移,目光落在顾长安身上,“是不是有人……引来了这场祸事?”
这话一出,如投石入湖。
火光忽地一跳,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顾长安。
他是新来的。
其他人都在队中混迹三年五载,甚至有些从十年前便已跟随梅三娘进入山林。
而顾长安,是今天才被收进来的新人,连这次进山,也是破例允许。
一位瘦削的老者咳了一声,语气并不重,却别有深意:
“小子入队不过一天,便跟着我们进山采药,莫说我们这些老骨头不忌讳,可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别怪我们多想,山里人命贱。你是新人,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也是你,怪不得。”
“是啊。”一个脾气火爆的壮汉也闷声道,“你不动不吭地跟了一天,也不采药也不查路。我们在前头累死累活,你倒像是在山中游玩。”
“这次的陷阱、警阵、巡哨点,全都出事。”
“你若不是奸细,那就是扫把星。”
那说话的壮汉吐出一口浊气,言语咄咄逼人,声中夹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惧意。
话音刚落,原本低声私语的众人纷纷沉默,随即,目光一一聚向顾长安。
火光闪动,照亮众人的脸庞,却映出其中的不信与冷意。
一人皱着眉,语气迟疑:“说来也是,平日我们这套布防就算拦不住强敌,至少警示还是有效的,怎么今夜……这么巧,偏偏都失了效?”
“难不成……真是有人从内部搞鬼?”
又有人冷哼:“这小子一路上沉默寡言,也从不和我们打交道,像个看风景的客人。我们几次采药涉险,他从未出手,就连前夜遇到山猫,也只是冷眼旁观。”
“哼,我看他进队是来探我们底细的。”
有人直接拔出佩刀,虽未指向顾长安,但目光之中杀意暗涌。
气氛如一锅滚沸的粥,咕嘟作响,却尚未沸腾,只差一点火星,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顾长安不为所动。
因为,他拥有实力。
能够......杀完全部人的.....实力。
不相信他,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是趁机想要对付他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
语气越发逼人。
夜风卷过林梢,吹得火光晃动。
刀影在每个人的脸上拉出阴影,营地的气氛仿佛下一刻就会拔刀对峙。
“住嘴!”
一道冷厉的女声骤然响起,梅三娘拔剑出鞘,长剑带着一抹寒光横在身前。
“谁再敢胡言乱语,莫怪我无情。”
众人一惊,齐齐闭口,不敢再多言。
“我们是同伴,不是猜忌者!”她厉声道,“此刻人心最难守,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我们自己动摇。”
“顾长安虽是新人,但先前在夜中示警、亲手斩杀妖犬,救了你们几人性命。若非他反应及时,我们早就被那群畜生冲破营地。”
梅三娘的声音冷如山岩,敲打众人心头。
“他若是奸细,为何要救人?”
“他若有异心,为何不趁你们混乱时下手?”
营地一阵沉默。
一时间众人不语,但仍有人嘴硬,低声道:“可他……就是太冷了。太不合群了。我们也不是无的放矢,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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