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楼顶层,海风猎猎,吹得苏樱的罗裙微微鼓动,乌发轻扬。她的话语如惊雷般在龙飞耳畔回响,覆海之局——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下,似有无形之网悄然笼罩。龙飞目光如刀,紧锁苏樱清丽的面容,沉声道:“苏小姐既已开口,便莫要藏掖。覆海之局,究竟是何意?与昨夜海寇,又有何干系?”
苏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在权衡着是否该全盘托出。沉默片刻,她终是轻叹一声,低声道:“龙大人,非是苏樱故意卖关子,实乃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是滔天之祸。覆海之局,并非某个帮派或一两股势力,而是……”她语声一顿,目光扫过楼下宴会厅,似在确认无人窥听,方压低声音续道:“而是一个盘根错节的隐秘组织,名为‘覆海会’。此会横跨四海,操弄非法贸易,勾连各国权贵,甚至大满帝国内部,亦有其爪牙渗透。昨夜海寇,表面为匪,实则不过是其外围一棋,试探大人之举罢了。”
龙飞闻言,心头微震,面上却依旧沉稳如水,只冷笑道:“试探?试探本官何为?莫非这‘覆海会’以为,龙某初来马六甲,便好拿捏?”他话音虽淡,语气中却隐含雷霆之怒,腰间佩刀似也随之轻颤,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苏樱见状,忙轻摇玉手,柔声道:“大人莫误会,苏樱并非危言耸听。马六甲乃天下要冲,商道枢纽,‘覆海会’在此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大人初至,便以雷霆手段扫荡海匪,已是触动了某些核心利益。他们既不敢明着与朝廷为敌,便先以小动作试探大人底线,若大人稍露软弱,恐后患无穷。”她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一丝忧虑,又道:“况且,苏家在此地商贸往来,亦难免与此会有些许交集。若非大人到来,震慑宵小,苏樱亦不敢贸然挑明此事。”
龙飞听罢,略一沉吟,目光扫过远方海面,似在思忖其中利害。覆海会之名,他虽是初闻,却隐隐觉出其中不简单。马六甲地处东西交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表面繁华,实则暗流涌动,早已不是朝廷一纸诏令便能尽数掌控的清净之地。他初来乍到,便接连遭遇海寇滋扰,此番宴会,又是鱼龙混杂,种种迹象,无不指向更深层次的漩涡。
“苏小姐既知此会底细,可知其幕后主使为何人?马六甲分舵,又在何处?”龙飞冷声问道,目光如炬,直刺苏樱。
苏樱却苦笑摇首,低声道:“大人见谅,苏家虽有情报网络‘听潮阁’,然‘覆海会’行事隐秘,触角遍布四海,真正主使,恐连其内部之人,亦未必尽知。至于马六甲分舵,苏樱只知其隐藏于城中某处,或与本地豪强、泰西商会,甚至某些朝廷命官暗中勾连。具体何人,苏樱亦在查探之中,尚未有确凿证据。”
龙飞闻言,眉头微蹙,正欲再问,忽闻楼下传来一阵细微骚动,似有人群喧哗之声。随即,王铁柱快步登楼,神色紧绷,抱拳禀道:“大人,宴会厅中似有异动,属下方才留意到几名粗衣汉子,已悄然离席,行迹鬼祟,恐有不轨。是否即刻派人追查?”
龙飞目光一凛,沉声道:“不必追查,保持戒备,静观其变。此地人多眼杂,若贸然行动,反易打草惊蛇。”他转头望向苏樱,沉声道:“苏小姐,宴会尚未散场,龙某不便久留。若有要事,不妨改日详谈。今日之言,龙某记在心上,他日若有需苏家相助之处,必不客气。”
苏樱微微颔首,柔声道:“大人言重,苏樱定当尽力。望海楼非久留之地,大人且多加小心。”言罢,她轻送数步,目送龙飞与王铁柱下楼而去。
回到宴会厅中,宾客已散去大半,剩余之人三三两两聚于一处,低声交谈,气氛颇为诡谲。龙飞神色如常,与几名官员略一寒暄,便欲离去。然方至厅门,忽觉一股莫名寒意自背后袭来,似有无形杀机悄然迫近。他先天境中阶的敏锐感知,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体内真气微微一转,耳中已捕捉到几道细微脚步声,疾速逼近。
“铁柱,护住左右!”龙飞低喝一声,身形未动,腰间长刀却已悄然半出鞘,寒光一闪,杀意凛然。王铁柱闻声,立时横枪在前,目光如鹰,紧盯四周。
就在此时,厅中灯火骤暗,几道黑影自角落窜出,手中短刃反射烛光,寒芒刺目,直扑龙飞与王铁柱而来。同一时刻,厅外街道上,亦有数名蒙面刺客杀出,手中利器直指龙飞后心,配合之默契,显然早有预谋。
“找死!”龙飞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体内真气如潮涌动,覆海诀运转之下,气势如渊,似有无形波涛在其周身翻滚。面对正面刺客,他长刀一挥,刀气凌厉,带起一道劲风,将两名刺客震退数步,手中短刃脱手落地,叮当作响。另一侧,王铁柱长枪如龙,枪尖抖动间,刺穿一名刺客肩头,鲜血喷溅,那人闷哼倒地,余者却未退缩,反愈发凶狠,似根本不惜性命。
厅中宾客见状,惊呼四起,纷纷后退,乱成一团。龙飞目光冷冽,扫过四周,忽见一道寒光自侧上方袭来,直指苏樱所在。原来另有一刺客,趁乱摸至苏樱身旁,匕首直刺她咽喉,杀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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