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脚步沉稳,带着一身硝烟与杀气,自码头返回山寨主厅。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夜战后的山寨内外满是狼藉,巡防营兵丁正押解着最后一批俘虏,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焦糊之味。王铁柱率人清理战场,身边亲卫来报,已在山寨后方一处隐秘石洞内发现黑帆蛇帮主真正的巢穴所在,内中机关重重,似藏有重要之物。
“大人,那石洞入口极隐蔽,若非一匪徒招供,我等险些错过。”亲卫低声禀道,面上带着几分兴奋,“属下已命人守住入口,未敢擅入,只待大人亲自查看。”
龙飞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海,低声道:“好,带路。”他心头微动,黑帆蛇帮主虽自尽身亡,然其临死之言犹在耳畔回响,覆海会之名如阴云笼罩,若这巢穴内真有关键线索,或可揭开一角迷雾。覆海诀与海皇传承之事,更令他隐隐不安,此刻唯有步步为营,方能在这暗流涌动的马六甲站稳脚跟。
一行人穿过山寨后院,几经曲折,来到一处隐于峭壁下的石洞入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外覆藤蔓,若不细察,极难发现。王铁柱手持火把,走在最前,粗声道:“大人,内中颇为潮湿,脚下湿滑,恐有陷阱,务必小心。”龙飞点了点头,覆海诀真气微微运转,护住周身,感知如潮水般探入洞内,任何异动皆难逃其耳目。
洞内幽深,初入时只闻水滴之声,空气中带着一股腥咸之气,显是因靠近海湾,潮气侵蚀所致。沿石壁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室,内中点着数盏昏黄油灯,墙角堆积着大量木箱,箱上刻有各式纹饰,有的似是泰西商会的徽记,有的则是大满帝国南洋商行的印章,显然皆为劫掠之物。石室中央,一张粗糙石案上散落着书册、信件与几件古怪器物,四周墙壁上刻有刀痕,似是有人刻意毁去某些痕迹。
“嘿,这群海匪,倒真是无恶不作,连官家的货物也敢劫掠!”王铁柱踢开一旁木箱,露出内中一捆捆用油布包裹的物什,撕开一看,竟是数十把精钢打造的腰刀,刀柄上赫然刻有大满水师的印记。他怒哼一声,转头道:“大人,此等军械乃朝廷严禁私运之物,落在黑帆蛇之手,足见其背后必有更大靠山!”
龙飞目光一沉,拾起一封自石案上滑落的信件,封皮已然泛黄,字迹虽模糊,却隐约可见“弘”字一角。他心头微震,掌中真气一吐,信封裂开,内中内容虽不全,却提及了“货运”“马六甲”“转手”等字眼,更有“覆海”之词赫然在目,与码头上黑帆蛇帮主临死之言遥相呼应。龙飞神色愈发凝重,低声道:“铁柱,速命人清点此间所有账册、信件,切不可遗漏一封。另派心腹将此地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擅入!”
王铁柱抱拳领命,立即指挥兵丁四下忙碌。龙飞则立于石室中央,目光扫过墙角一处破损铁箱,箱内隐隐露出一块黑色令牌,牌上雕刻着一条盘蛇咬尾之形,蛇身环绕一圆环,透着几分诡异。他俯身拾起,入手冰凉,似有真气波动,心中不由一动,暗忖:“此物莫非是黑帆蛇与覆海会联系之凭证?”
正思忖间,忽听洞口方向脚步急促,苏樱一袭青衫,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之色,翩然而至。她目光扫过石室一圈,秀眉微蹙,柔声道:“龙兄,听说你已生擒黑帆蛇余党,又发现其巢穴所在,我连夜从城中赶来,怕你有所遗漏。”她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竹筒,内中似是卷轴一类,显是带来了什么要紧情报。
龙飞微微一笑,将手中令牌递与她看,沉声道:“樱妹来得正是时候,此间之物,恐与覆海会大有干系。你见多识广,且帮我瞧瞧,此令牌有何来历?”苏樱接过令牌,细细端详,片刻后神色微变,低声道:“龙兄,此物我曾在听潮阁的密档中见过类似图案,乃是覆海会在南洋一带外围势力的信物。这蛇环之形,名为‘噬海之环’,象征其吞噬四海财富之野心,黑帆蛇不过是个小卒,其上定有更高层主使。”
龙飞点了点头,目光转回石案上的账册与信件,沉声道:“此间缴获甚多,单凭我等一时难辨真伪。樱妹,你我分头查看,若有涉及覆海会或大满朝廷之线索,务必尽快理清头绪。”苏樱应了一声,立即着手翻阅案上文书,纤手翻动间,神色愈发凝重,显然发现了不小端倪。
半个时辰后,二人将石室内的书信、账册大致清点完毕,果如所料,黑帆蛇确是覆海会在马六甲的重要外围势力,负责销赃、转运违禁品,如泰西传入的奴隶、大满帝国严管的军械,甚至还有少量西洋火器的走私记录。其账册中,往来账目之巨,令人咋舌,单是崇德元年以来,便有数十万两白银流转,足见其背后网络之庞大。而更令人心惊者,是数封信件中隐约提及,与大满帝国某位保守派大员有间接联系,字里行间虽未明言姓名,却多次提及“弘字辈皇亲”以及“京中密议”等语,矛头直指一人——爱新觉罗·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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