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内,一处隐秘宅院中,灯火依然昏黄如豆。龙飞立于窗前,目光远眺,耳边风声低 whistle,似乎夹杂着无形的杀机。书房内的短暂会面虽已结束,但李婉蓉临别时的笑意却如一颗石子,投入他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微微眯起双目,手指轻抚腰间海龙佩,似在思量着什么。
承泽坐在案旁,手持一盏茶盏,茶水已凉,他却无心饮下,目光落在案上那份刚刚自李婉蓉手中接过的密函上,眉头紧锁。苏樱则站在一侧,纤手轻捻着一支铜簪,目光时而扫过密函,时而落在龙飞背影之上,似在揣测他的心意。
“龙兄,”承泽终于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这李婉蓉所献之物,果真是她一人之举,还是李府内部另有他人授意?她虽言辞恳切,但此女心机不浅,若是轻信,只怕反为其所用。”
龙飞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锐利,直视承泽,沉声道:“此事确有蹊跷。然眼下保守派步步紧逼,弘方那老狐狸更是暗中布局,若这密函果真如她所言,能撕开对方一角阴谋,我等便不可坐以待毙。樱儿,你意如何?”
苏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铜簪,缓步走近案前,低头细看那密函。她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凌厉:“这份文件看似寻常,但细读之下,字里行间皆是杀机。依我看,李婉蓉所言不虚,她所指出之事,与我‘听潮阁’近日探得的消息暗合。弘方确有借李府内部某些人对家师施压之意,欲以此牵制改革派。只是……”她顿了顿,目光微沉,“她既能得此物,背后必有势力支持。究竟是李鸿章默许,还是她私自为之,尚需试探。”
龙飞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那密函之上。这份文件虽薄,却如一柄利刃,指向保守派的核心人物——弘方。此人乃当朝宗室重臣,权倾朝野,与“覆海会”暗中勾结,早欲置改革派于死地。密函中提及,弘方曾通过李府内部一名老管事,暗中传递书信,意图挑拨李鸿章与几位边疆重臣的关系,以此削弱改革派在军中的根基。若此计得逞,李鸿章苦心经营的改革大计将功亏一篑。
“哼,弘方此人,当真心机深沉。”承泽冷笑一声,指尖敲击案面,“他既知李鸿章为我等倚仗,便欲先断其羽翼。此计若成,不但李先生孤立无援,我等在朝中的根基亦将动摇。龙兄,若这密函为真,是否可借此反将一军?”
龙飞尚未答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叩声,紧接着,一个清脆却压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龙先生,承先生,苏小姐,小女子李婉蓉,有要事相告,可否一见?”
三人相视一眼,目光中皆闪过一丝警惕。龙飞沉声道:“进。”
门扉轻启,李婉蓉一袭素衫,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她容貌清丽,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来此之前已费了不少心思。她先是对着三人一礼,方才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小女子知晓,诸位对这份密函仍有疑虑。然此事干系重大,若不尽言,恐改革大计有失。故而冒昧前来,只为将此事来龙去脉尽数告知。”
龙飞目光微凝,示意她坐下:“小姐有话直说,若言辞属实,我等自当感念。”
李婉蓉也不推辞,坐下后将手中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置于案上,解开布帛,露出几封泛黄的书信。她指着其中一封,沉声道:“此乃弘方亲笔所书,半月前由府中一名老管事交予家祖。此人虽在李府多年,然心早已为弘方所用。信中言辞颇多挑拨,欲令家祖与边疆几位将领生出间隙。家祖虽未轻信,但此信却被我偶然得见。我知其中利害,若不及时揭露,恐生大祸。”
苏樱闻言,接过信笺,细细一阅,秀眉微蹙:“信中语气果然阴险,字字句句皆在挑拨离间。哼,弘方此人,当真无耻至极。只是,小姐如何能得此信?若被府中之人察觉,你岂非自陷险地?”
李婉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苏小姐此言不虚。我取此信时,已是冒着极大风险。那老管事虽对我无甚防备,但府中耳目众多,若被察觉,只怕连累家祖亦难免责难。然改革之事,乃家祖毕生心血,我虽为一介女流,亦不忍见其毁于宵小之手。故而甘冒此险,只求诸位能借此破局。”
龙飞听罢,目光中多了一分复杂。他虽对李婉蓉仍存戒心,但见她神色真挚,语气中并无半分虚伪,心中不免动容。他沉吟片刻,方道:“小姐此举,的确令龙某刮目相看。然此事若要反击弘方,尚需从长计议。你既已将此事托付我等,便无需再涉险。府中之事,莫要再行试探,以免打草惊蛇。”
李婉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龙先生所言甚是。小女子自知此举鲁莽,今后定当谨慎。只是……”她犹豫片刻,目光扫过三人,似有难言之隐,“只是我有一事,望诸位明察。若他日府中果真有人察觉此事,还望诸位能念今日之情,护得家祖周全。”
承泽闻言,目光微闪,沉声道:“小姐此言,倒叫我等为难。然你今日所为,确是为改革大计着想。我等若连这一点情面都不顾,岂非寒了人心?此事,我可代龙兄应下。他日若有风波,自当尽力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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