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铺满武康路时,沈星晚正用酒精棉擦拭一台老式徕卡相机。秋阳穿透古董店的菱形窗格,在蒙尘的取景框里投下光斑,恰巧照亮了镜头边缘的刻字——「顾明远 1998.5.7」。
"这卷胶片还能冲印。"店主敲了敲柜台玻璃,"但要注意显影液温度。"
顾言推门带进一阵穿堂风,铃铛惊起的光尘里,他看见沈星晚的后颈疤正在渗血。医用胶带被新换的珍珠项链遮住,却遮不住化疗留置针的淤青。
"周家要收回老宅。"他摘下沾满雨丝的风衣,"母亲把你的医疗档案卖给生物公司了。"
沈星晚的银镊子夹起发霉的胶卷,在放大镜下显出模糊的人影:"正好需要搬家。"她突然将相机转向他,"令尊在圣母院前拍的这张,把我拍进画框了。"
泛黄的取景窗里,二十岁的顾明远站在巴黎初雪中,身后咖啡馆玻璃映出少女侧影——穿星空蓝大衣的沈星晚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追忆似水年华》,后颈的针灸疤被围巾遮去大半。
顾言的指节攥得发白。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叠未寄出的明信片突然浮现脑海,每张都写着同一句话:「巴黎的雪能治愈所有过敏」。
"那年我去找抗敏偏方。"沈星晚旋开镜头盖,霉斑簌簌而落,"在莎士比亚书店遇见令尊,他请我喝了加蜂蜜的薄荷茶。"
暗房红灯如血。当首张照片在显影液里浮现时,顾言看见父亲的手搭在沈星晚肩头,两人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CT项目草图。第二张是夜拍铁塔,沈星晚的围巾被风吹开,锁骨下的疤痕还贴着纱布。
"原来他早就......"顾言用镊子夹起第三张底片——沈星晚躺在圣路易岛的长椅,手臂连着输液管,父亲在长椅另一端写实验日志。
沈星晚忽然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颈间手术疤:"他在这里埋过药泵。"她抓住顾言的手按在凹凸的皮肤上,"说等巴黎的雪化了,就能取出。"
店门上方悬挂的风铃突然发出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响声,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激荡。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店内原本的宁静,让人不禁心生警觉。
就在这时,周家的千金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这间略显昏暗的房间。她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人的心上。
这位周家千金身着一袭华丽的晚礼服,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这股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一股轻柔的风,吹拂过人们的鼻尖。
然而,对于沈星晚来说,这股香水味却如同噩梦一般。她对这种香味异常敏感,刚一闻到,就忍不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当周家千金走到工作台前时,她的目光突然被放在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那张照片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珍珠手包,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突然,手包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从她的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公公的遗产里可没这些脏东西!”周家千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怒,在房间里回荡。
沈星晚的银镊子突然刺穿照片。她将显影中的底片甩向周小姐,定影液在对方婚纱设计稿上蚀出星云状孔洞:"周小姐的婚戒镶钻角度歪了0.5度,需要我帮您调整吗?"
混乱中顾言被安保架住双臂。沈星晚趁机吞下微型胶卷,却在剧烈咳嗽中呕出血沫。当周小姐的保镖掰开她下颌时,顾言撞翻显影液桶,靛蓝色药水漫过所有人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想要这个?"沈星晚从舌底抠出胶卷罐,"拿林静怡的实验室密钥来换。"
当暮色像一层轻纱般慢慢地漫过苏州河时,城市的喧嚣渐渐被夜晚的静谧所取代。在河岸边的一座桥洞下,有一间小小的流浪画家小屋,那是沈星晚和顾言的栖身之所。
屋内弥漫着松节油的刺鼻气味,沈星晚正专注地用松节油清洗着胶卷。她的手背因为长时间接触化学药剂而溃烂,脓血渗出来,与松节油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然而,她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胶卷,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顾言坐在一旁,看着沈星晚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她为了拍摄这些照片付出了多少心血,但他也清楚这些照片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沈星晚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鲜血正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油画布上,形成了一道道血色的星轨。
顾言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走到沈星晚身边,想要帮她包扎伤口。然而,沈星晚却像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冷冷地说:“别碰我!”
顾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原位。他拿起一块法棍,这是他今天从一家面包店偷来的。他撕开法棍的包装纸,准备和沈星晚一起分享这难得的食物。然而,当他咬下一口时,却发现法棍的夹层里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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